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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2013年五虎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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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蟋蟀情 于 2013-12-13 13:51 编辑

2013年五虎上将——
一、过去——心微动奈何事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二、现在——勤学善思践行,平淡致远逍遥。

三、将来——人虫自两空,何人,何虫,何笑,何悲,飘然何处。


一、过去——心微动奈何事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词曰: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这是儒林外史中的一首词,不过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自古及今,哪一个是看得破的。

        放眼天下,哪一个玩虫人不喜欢虫王、将军。以至年复一年,忙忙碌碌,茶饭不香,百般寻求而不得圆梦。

        是日,时值寒露,在虫房观虫,因连日工作劳累,不由得觉神怠思倦,看着盆中虫之神态,慢慢朦胧起来。

        家里领导见状,令早点休息。

        刚刚躺下,闭上眼,忽隐隐约约从很远的天际传来一阵怪诡而又熟悉的声响,我心中一激灵,马上惊醒,起床侧耳细辨,“咔、咔、咔,哈、哈、哈……”似虫叫,似人笑的声音,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又传入我的耳中,就是我梦中经常出现的那条虫。

        现在不去捉,更待何时。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到虫房取了头灯和虫网,循着叫声一路奔去。

         这是一条大堤,斜坡用巨石筑成,表面因年代久远,杂草丛林密布。

        奇怪,偌大的堤坝竟听不到一只蟋蟀的叫声。

        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瞿、瞿、瞿,一阵急昂、直冲云霄的青虫大叫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阵咔、咔、咔似人沙哑的笑声的叫声也不甘示弱地响了起来。

        两虫要厮杀了,我不由得加快的脚步。

        是一个一公分左右的洞,在雪白的头灯照耀下,只见一条大虫张着一付雪白的大牙,二条饭须高高地左右扬起,二根战须以极高的频率向洞中抽打着,两片翅膀因激动而发出激烈的摩擦声。叫声直震耳膜,发出吱吱共振声。

        见状,我毫不犹豫地一网罩了下去。

        然,网中无虫,虫在网罩即将罩住它的一瞬间,低头钻入洞中。

        用头灯一照,洞里面空间巨大无比,偌大的洞中四面巨石嶙嶙,乱石矗矗,那条经常在我梦中出现的虫,正神定气闲地站在一块巨石上,那双慑人心魄的碧眼发出绿莹莹的幽光,二根战须笔直地指向来虫,而那来虫也虎步蛇行,那付犹双枪陆文龙的短枪般的双须也在不停地扫描着,搜索着,显得高度的警惕。

        眼见一场二条虫王的殊死搏斗一触即发,怎容得我有半分迟疑。

        好在洞口土不厚,转眼已扒开一个大洞,头一低,便钻了进去。

        怎奈这洞对虫来说是座巨大的宫殿,而对我来说这无疑犹如窄小的狗洞一般,此时哪还顾这许多,手脚并用,奋力向前。

        我一手持网,一手撑地,两条腿一前一后地用力向前蹬着,一寸一寸地向洞中爬去。汗水不断地流进眼睛,流入嘴巴,滴在地上……。

        眼见那来犯的青虫已爬近碧眼,近在咫尺。二虫须一搭,只见那青虫浑身一抖,随即边铺身边张牙,全身绷得极紧,铺开的六爪不停地因紧张而交替抖动着,犹如拳击运动员灵活的跳动一般。可能由于过度紧张,只见双翅搭在背上,微微地上下摆动,连振翅起叫也忘了。

        那碧眼见那青虫走得近处,瞧看清切,张开那付滴血大牙,劈头盖脑地直朝那青虫门面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虫网在二虫交口的一瞬间,已将碧眼牢牢地罩在网中。那青虫却三蹦二跳,向深不见底的洞底逃去。

        碧眼在网中蹦跳几下,眼见逃脱无门,便镇静下来,那双小小的、高突的、发出绿莹莹幽光的眼睛直视着我。

        就是它,我梦缘了几十年的虫。

        哪知那碧眼在我灯光即将离开它,准备退出深洞时,它突然张开滴血般的双牙,振翅,咔、咔、咔地怪诡地像人笑般地叫了几声,紧接着一口狠狠地咬在我的掌心,钻心般地疼痛。一阵尿急。

        被虫咬,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这虫怎地这么厉害,不由用灯照去,这一照不打紧,只见掌心二个小洞,略有红肿,一条红线正慢慢地从这二个小洞沿着胳膊向心脏延伸而去。

        完了,碰上传说中的沥泉牙了,今番命休矣。

        ……九十多岁的慈母、老娇妻、爱子、小公主孙女……

        一生爱虫,难道今世还要虫来引渡而去下世也做虫不成。

        不容想完,一阵悲来,眼前一黑,只觉下面一热。……。

        不好,尿床了,猛地惊醒。原来却是南柯一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碧眼虫王入梦来。

        用手一摸,还好,受灾面积不大。

        唉,虫老了,会翻爪花,拉草纸。人老了,阀门也不灵光了,跑、冒、滴、漏了。

        这碧眼是我年轻时抓到过的一条虫王。

        文革中,学校关门,无课可上,整日和一批朋友练肌肉,练摔跤,白天则常常去钓鱼,捉蟋蟀,偶尔去学校看看。

        年轻时,有三件事记忆深刻,常入梦中。

        一是“造反派”去上柴厂砸“联司”,全市行动,由于我们一批同学身体练得都像大猩猩一样,故被学校拉去壮声势。“造反派”人多势众,各据点一一被攻破,最后只剩一高位水塔,上面只有4~5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女的,剪着头发,偏瘦,但强悍无比,手执消防斧来人劈头就砍,只见鲜血四溅,惊心动魄,惨不忍睹,最后调来云梯,该女被活捉,但她毫不害怕。

        回家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那清清秀秀的女青年,那血淋淋的场面终身难忘,经常梦见那暗红色凝固的血以及那剪着短发的女青年。

        二是,经常和楼上吴家伯伯去太仓钓黄鳝,在一个活水浜的洗菜石板台阶上经常看到一个瘦小但精干的老者也在钓黄鳝或溜达,问之,他言,有一日,见一条头象拳头般的巨大黄鳝在石阶板边探头换气。至今未钓起它,故基本每天都来寻找它的踪迹,以和巨鳝一搏。

        后来连续二次不见老者,问起洗菜村妇,告之,老者死了,被一条大黄鳝拖到水底淹死了。我明白是失手绳害了他。实践证明,一条一斤左右的黄鳝能让我这个抓举100公斤的毛头小伙汗嗒嗒滴。因黄鳝缠在树根洞中,或弯曲的泥洞中,力量是巨大的。

        老者一生善钓黄鳝,结果被老天派来的巨鳝引渡而去。

        现在虽然没有地方好钓黄鳝了,但这条巨大的黄鳝也经常在梦中遇见,在石板旁,边探头换气,边用那不可捉摸的眼睛洞察着人间善恶。

        三就是这条碧眼,朱港,这是我经常去捉虫的地方,虫多且好。

        朱港有一块地方,一般人是不敢进去捉蟋蟀的,这块地一边临河,三边都是农民的房子,只有一条1米多宽的小弄堂可以进去。大多数种的是毛豆、辣椒、向日葵等。还有就是一座座砖砌的小屋状的建筑物,里面是棺材,这和北方的坟墓不同,这棺材不埋在地下的,而是放在地面上的。风能吹着,而雨淋不着,不易腐烂。
每每虫季隔河呆呆地听着众多蟋蟀响亮地叫声,心里那个难过啊,恨不得一双眼珠,飞出眼眶,去看看那些叫的虫都长得什么模样。

        然而,对面经常传来的“小赤棺材,夯煞侬”的大声训斥声,以及扁担打在身上的砰、砰的闷响声,和被打者发出的“啊唷哇啦,啊唷哇啦,疼死了,勿要打了,勿要打了”的讨饶声。这些声音使我望而却步。

        这一顿扁担,乱棍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农民力气又大,万一打死打伤,一哄而散,风高天黑,谁也不讲清楚。更可怕的是在你全神贯注聆听蟋蟀时满满的一桶大粪劈头盖脸地泼来,这一身污秽之臭如何回家交待。
但是,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了我的好胜心,身手敏捷,体格强壮,怕怎的。终于在一天的凌晨三点多沿着河边涉水进去,循着大叫声而去。

        这是一块毛豆地,周边套种着一棵棵的向日葵,毛豆地因干而裂着一条条的缝。

        当我正躲在毛豆地里在定位一条大叫声时,忽然传来一声“咔、咔、咔,哈、哈、哈”似乎是一个沙哑的喉咙发的诡异的笑声,我不由得一愣,随即蹲直,头探出毛豆叶,向四边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但我确实听见了那诡异的笑声。

        刚想低头,这诡异的沙哑笑声又响了起来,刚巧一阵凉风吹来,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我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头皮一麻,浑身起了一块块的鸡皮疙瘩,瞬间全身肌肉绷得极紧、僵直。紧张归紧张,这笑声是从南面传过来的。在这诡异的笑声还未停之前,我已锁定了方向。这是人的本能所使。

        镇静了一下,鸡皮疙瘩已消去。

        这是什么玩艺,好奇心、好胜心又来了,我猫着腰,轻轻地向南面走去。

        黑夜中,朦朦胧胧地看见前面有三座黑影,看轮廓就知道是放棺材的小屋,虽说平时胆子极大,但在这漆黑的夜晚,这阵风吹过发出的悉悉声响,这诡异的笑声,加上这棺材屋,一切的一切,有点汗毛倒竖,心生胆怯了。

        我不由得又蹲了下来,下意识地用双手抹了一把脸,摇了摇头,再镇定一下。

        “咔、咔、咔、哈、哈、哈”那诡异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我嚯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直向那发出笑声的地方射去。

        那是品字形的三座棺材屋的中间空地处发出来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径向那方向走去,同时拔出了腰间锋利闪亮的探条。

        在大约离目标一米左右的地方,我又蹲了下来,静候那诡异的笑声再起,一阵凉风吹过,又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那声音再起,我紧跨一步,用手电一照,一个10毫米左右的洞口显示在我的眼前,周边都是白呼呼板结的干土,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棵杂草。

        拨开杂草,用手电往洞里照去,电筒的灯光有点暗,只见洞中二只绿莹莹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什么东西,我不由得心中一惊,头皮又麻了起来,再定睛一看,昏暗的灯光照的显然是一只蟋蟀,浑身墨黑,一双绿色的眼睛特别突兀,见到亮光,它竟然怪异地把头低了下来,双眼直注着我,又更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电筒的聚光,使灯光更亮一些,以便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蟋蟀见灯光一亮,竟然张开了大牙,在灯光下,那牙齿红的像血,而且鲜血般地红,仿佛刚刚喝过血似的,牙刃上的两条齿芒发出深蓝色的死光。

        见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又一团一团地堆了起来。

        “咔、咔、咔,哈、哈、哈……”一阵阴沉诡异的叫声又起,我似乎看到它张大了嘴在哈哈大笑,瞬间那二只绿幽幽的眼睛变得钢铃般大,鬼魅无比,周边的向日葵象垂着脑袋吐着舌头的吊死鬼,在风的吹动下,慢慢地晃来荡去,那棺材屋里好象也有几双眼睛看着我,随时都会伸出一双双血淋淋的白骨手来抓我,掐我的脖子……。

        一阵莫名的恐惧喷涌而来,汗毛倒竖,肌肉绷得僵硬,呼吸也有点急促,还是走吧,此地不宜多留,一切都太离奇了。

        第二天中午,拿了一只面盆,叫了二个朋友,三个人脱了衣服,游到河对面,准备硬上。

        一片白地,一个小洞,三座棺材小屋,有几只蟋蟀呼雌结铃,在发白的太阳下,一切都那么正常。

        满满的一脸盆河水朝小洞灌去,本以为虫必定会跳出来,哪知洞口被水一冲,竟变得有碗口般大,一盆水下去,根本没有动静,犹如无底洞一样。

        这事搞了,这下面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啊,三人有些懵了。

        继续浇,我就不信这个邪,三个人轮流着一脸盆接着一脸盆往洞里灌水,估计有二、三十脸盆的时候,洞口也冲得已有脸盆大小了,往里一看,真的看不到底,只有点点斑斑的白色的石灰膏显露了出来。

        这是不是会埋死人的墓穴啊,虽然是在大太阳底下,心里还是不免有点恐惧起来。

        正在三个人讨论着要不要继续灌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洞口似乎有点动静,定睛一瞧,是个大蟋蟀,身上沾满了水珠,二根须也狼狈地搭在背上,半个身子探出洞口边缘,正用前小爪用力在抓被粘的须,想理一理须,晒一晒太阳。

        我不由大喜过望,想都没想,伸手将虫罩进网里,招呼同伴拿好脸盆,径直下河朝对岸游去。背后隐约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叫骂声,“那这班小冷棺材,不得好死……。”我自有天官赐福印在手,百无禁忌,鬼神皆避。

        一回家,就把这虫放入盆中,装神弄鬼的东西,终于逮捕归案。

        其实这虫的绿眼睛,在盆中看上去,也不是显眼,只有在黑暗中用灯光照上去,才会反射出绿幽幽的光。

        这虫的特点在于一付牙和一付翅,师父说牙是血红牙,翅是大剑翅。

        这虫长得漂亮,饱满结绽的三尖头,血红隐斗丝,紫绒项,乌金大剑翅,长身笼,大六爪,一起叫,声音诡异,翅大声音响。虫重42

        从此,这虫开始了其辉煌的一生。

        首先,斗友谊赛,一口一只,有时一天连斗十几只,一个平夹,解决问题。所有认识的人,全部扫平。

        偶尔也被朋友借去斗点花,但花面不大。由于我有个名头很大的师父,故识虫比一般的玩虫人多一点,所以圈子里配虫基本上是我负责。就这样走上了一个良性循环,虫看得多、斗得多,提高得也快。

        一天,三村的小王说已和谭子湾的人约好斗虫,希望我带虫过去帮他斗一场。

        说起上海滩的三湾一弄,也是赫赫有名,混混特多,不大好弄。

        我便回绝了小王,但小王因输了钱,死皮赖脸地应要我帮他斗一场,并把几根肋骨拍得山响,说绝对搞得定,不会出问题的。

        那天,正好长宁区的好友永富也在,他也喜欢看斗蟋蟀,在边上怂恿着要去轧闹猛,无奈,只得回家取虫。

        到了谭子湾,就在一条小弄堂里跷屁股斗蟋蟀,毫无悬念,嚓、嚓二个平口,对方号称特特大的一条黄虫别头就走。

        这边永富正准备提虫,那边小王说:啥人拿分结一结。谁知语音未落,对方一个小混混就嚷了起来,“册那,你们看看清楚,到底是啥人输了。”

        我知道碰到要事情的人了,年轻人血气方刚,霍地站起,怒目对着小混混说道:“哪能意思,侬不要冒野。”

        那小混混一脸的无赖相,“冒野,侬眼睛睁睁开,看看清爽,这是啥格地方,侬想哪能,要打相打么?”并推了我肩膀一下。

        小王见状,连忙上来劝道,“都是自己人,这边的扣宝是我好朋友。”

        这扣宝是当地的大流氓。

        “什么扣宝不扣宝的,我不认得的,侬去叫伊来,”小混混不依不饶。

        永富这时已提好虫,用手绢包好盆,往我手里一塞,说道:“小邵,侬拿好财吉,不要响,我来和他们讲。”

        只见永富和那小混混说:“侬勿要动手动脚,打架没有意思,我们扳扳手腕好哇。”

        “册那,侬脑子坏掉啦,扳啥手劲,这虫拿来,你们输了虫,不但不付钞票,还想抢虫啊,”那小混混信口雌黄,指鹿为马,无耻至极。

        说着伸手来夺我手中的盆。

        我正要躲闪,说时迟,那时快,永福一伸手抓住那小混混的手腕,往上一提,脚下一个扫堂腿,只见那小混混偌大的身体腾空飞了起来,又横着重重地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溅起了一层灰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速度极快,双方都惊呆了。

        这一跤摔的重啊,只见那小混混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指着永富,恶狠狠地说道:“侬有种不要跑,等着,我去叫人。”

        永富一掌向路边的水泥电线杆击去,啪的一声巨响,电线杆发出嗡的一声共振声,哈哈一笑道:“侬去叫,侬去叫,我等侬。”

        等他们在小弄堂一拐弯,我们三人撒腿就逃,一直过了中山北路铁路才停下来喘气。

        我对永富说,“今天亏得侬出手,不然这碧眼就没有了。可能还要打一架。”

        永富淡淡地一笑,“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都是嘘头瘌子,不经打的,就像财吉里的二先生一样,看起来蛮有强调的,其实不经一夹。”

        小王侧在一边一个劲地赔不是。

        我和永富是在练身体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每天晚上在家边上的一块空地上练举重,练摔跤,练拎装了水的瓮,一条长宽板凳,一付杠铃,一付吊环,几把小椅子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一天来了一个穿一套运动服的小青年,白白净净,很斯文的样子,在看我们摔跤,看着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于是我就邀请他一起玩玩,他也不谦虚,和我交起手来,他一搭我的肩膀,我就感觉这人手劲奇大,分量极重,我手还没有抓住他的臂,他闪电般地一转身,一个大背包,我已躺在地上,好在他点到为止,没有使劲摔我。不服气没有用,一跤连着一跤,根本无招架之力。模子大,肌肉发达,不解决问题。在切磋技巧中,我们成了好朋友,他家住长宁。从小习武练功,文革中师父因历史问题被抓。他可以一掌击碎五块砖头,什么拳、刀、枪、棍样样精通,使将起来呼呼生风,看得我们眼睛发直。

        一段时间下来,我的技艺在永富的指导下,大有长进,偶尔能赢他一、二次了。

        永富也喜欢蟋蟀,但和我一样,只是喜欢,从不赌钱。在斗蟋蟀上我同样可以把永富斗得一片墨墨黑。嘴里只会发:噫、噫,又输了,又输了。但从不上心。

        一次我们去他家玩,只见他家门口挤满了人,屋里传来了打人和大声训斥的声音,我们挤进去一看,永富和他老娘都跪在地上,满屋子都是拿着标枪的“文攻武卫”,有二个人在用标枪杆抽打永富的背,永福倔强地挺着背,一声不吭,他母亲则在旁边跪着,满脸的泪水,嘴里不停地叮嘱:“永富啊,侬不好还手啊,不好还手啊,姆妈求侬啦,”转而又向打的人求饶,“伊小人不懂事体,我没有教育好,我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那时我们血气方刚,但面对现实,只能握紧拳头,强压怒火。

        一顿暴打,一番苦苦的求饶,文攻武卫总算放下一句狠话走了。

        永富慢慢地站起来,扶起老娘,走到门口,飞起一脚,一把二十斤的石锁凭空而起,轰的一声闷响,石锁撞在对面砖墙上,墙上一个凹坑。

        永富说,隔壁弄堂里一个小流氓为了一点小事,动手打一个年纪很大的人,鼻子血嗒嗒滴,实在看不过去,就去教训了他二下,哪知那小流氓认识文攻武卫里的人,就诬陷永富是流氓打人,找上门公报私仇了。

        永富是个孝子,绝对听他母亲的话,他母亲见我们几个都很整齐,没有一点坏习惯,也很喜欢我们,希望我们一起玩,不要轧坏道。那时我们还不太懂事,他母亲一留吃饭,一下就把他家一锅饭吃个干净,哪知永富父亲去世早,全靠他母亲在里弄加工组挣钱糊口,家境很苦啊。

        后来永富去了云南兵团种菜,我去了江西兵团挖煤,有些书信来往。

        在我读大学的时候,他探亲来过我家一次,未遇见,后去了他家,几年时间,人完全变了,沉默寡言,后来他老娘走了,从此失去了联系。

        听说他去了缅甸。

        社会改造了永富。

        永富,你好吗?双胞胎、建华、正荣、阿兴……我们想你……。

        时间也是9月底,为了迎接国庆节,又开始“刮风”了,里弄、街道里有许多有点问题的人都被叫去谈话,关照国庆节期间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呆在家里不准出去,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则请进派出所过节,节后再放出来。

        我师父也特地关照我,不要出去斗蟋蟀,否则被捉住可不得了啊,大家都在欢度国庆,你却在聚众赌博,这罪名大了。

        可这斗蟋蟀的人,不仅瘾大,而且胆子也大,根本不顾政府的三申五令,虫照斗,钱照赌,只是更隐蔽而已,公开拎着黑包,一群群斗虫人哄来涌去的人少了些。

        我比较听师父的话,答应不出去斗虫看虫就不出去,可周边的人就不肯了,吵着要出去斗,于是只好借虫给他们去斗。往往身体还没练完,斗虫就结束了,听着他们眉飞色舞地描述斗虫的过程,也蛮有味道的。

        终于在十月二日晚上爆场子,老黄被拘十天。

        碧眼——一代虫王,已成绝唱,南虫已成回忆。

        那“咔、咔、咔,哈、哈、哈”似沙哑人笑声的奇异鸣叫声,那碧眼虫王,却永铭心中。


二、现在——勤学善思践行,平淡致远逍遥。

    诗曰:黄浦江水向东流,两岸风光依锦绣。曾经豪情少年郎,弹指六十载春秋。斜阳残烛动离情,缱绻旧梦依不休。

        这些年,我愈来愈往低处走,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棱棱角角早已被岁月磨平,对任何事情都变得那么不专注了,心里的欲望巨兽也变得不那么张牙舞爪,烈火烹油了。前些日子偶尔在镜子中发现,原来高高扬起的眉毛,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收起了张扬,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有些烙印,是铁质的,肉质的,怎么也去不掉,比如诚信,比如纯真,比如爱心,比如爱好。

        年轻时要强,样样不肯服输,在斗虫方面,组织了一大帮人玩虫,东征西讨,由于是集团作战,赢面较大。但我只要面子,要名头,这一斗直到40岁方觉醒。回头看看,这面子,这名头,毫无疑义,一文不值。但面临的可能是开除公职,妻离子散,声败名裂,毁了大好前途,不值,不值啊。

        弃教从商,钱多了,每到虫季,大把的钱花在虫上,在虫圈里年年独占鳌头,俯视群雄。由于天性豪爽,斗出来的好虫,有要必送,并无半点不爽。

        老母亲见了,唠叨二句,玩虫要有个度,一是年纪也大了,平日工作又忙,要注意身体,少养两只。二是侬买虫的钞票人家好过一年的日子了。白相相的东西,又不好当饭吃。

        朴素的语言,深刻的道理,一言中的,幡然梦醒,于是变斗虫为玩虫。

        斗虫以胜负以结果为目的,或名或利。

        玩虫则以玩为目的,强调过程,类似旅游,钱花了,人累着,心情愉快着。

        不同的理念,不同的价值观。

        价值不等于商品价格。

        玩虫的价值何在。

        虫本身的价值又何在。

        对我来讲,玩虫是一种兴趣爱好,能增加生活情趣,从而提高生活质量。

        虽然是玩,但也要玩出腔调。每年收虫、玩虫在享受过程的同时,也考校一下自己的识虫眼光和总结一下关于虫的理论知识。所谓考,就是通过斗虫,考验一下自己对虫定品定级的认识程度,因为虫是讲究级别的。所谓校,就是校正一些传统的和自己以为是正确的关于虫的理论知识,使之不断地完善和准确。我想,如果能给一条班长级的虫定品定级,那么你就能给一条军长级别的虫定品定级,其中道理、乐趣是一样的。就如吃饭一般,不说吃鱼翅鲍鱼,西式大餐,讲究吃法,讲究排场。就算吃酱油拌饭,同样也要铺上干净的餐巾,舒服而优雅地坐着,把简陋的生活过得精致,有品味,这就是我生活和玩虫的理念。

        今年,我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去了河南新乡市。

        哪里都有好虫,只是出将比例不同而已,只要掌握了虫的基本规律,相信一定能够收到好虫。信心和淡定是一个人很重要的财富,信心和淡定来自于一个人的素质,素质来自于一个人的文化底蕴,而文化底蕴则来自于平时的努力和付出。

        收虫很有意思,很是体现了每个收虫人的价值观念。

        有挂着广告牌,专收高价蟋蟀的,有专卡路口、田头急吼吼想看第一眼的,有只看大蟋蟀而不看小蟋蟀的,有囊中羞涩但自以为眼光高人一筹,希望收到物超所值蟋蟀的,当然也包括类似我这样每年去产地,享受一下收虫过程,买些虫回家给好友分享,顺便自己也乐一乐的虫友。

        今年德士村有一天放了三次鞭炮,其中有条蟋蟀卖了1.2万元,鞭炮放了4千元。估计这条蟋蟀的品相不错,不管这条蟋蟀是被买去斗局或斗玩,这蟋蟀被买主视为值1.2万元。

        一条在地里专啃庄稼的害虫,自身一文不值,但它被当作赌博的工具,或娱乐玩物时,它就变为一种商品,能卖1.2万元的价格。

        在我眼中,这蟋蟀的价格最高不超过100元,因为我认为价值100元的蟋蟀足以满足我玩虫的需要。

        另外,既然是玩,就要玩出好心情,所以这环境很重要,我离开宁津的主要因素是那里的买虫环境太差了,人心在利益的驱使下变坏了,人心一坏,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漫天要价,秧子白虫冒充秋虫,一切令人厌恶,根本无乐趣可言。

        河南新乡让我看到了早年的宁津,朴实的民风,实在的交易,双赢的结果,一切让人愉快,令人流连忘返。

        虽然河南虫初看有些不尽人意,例如色薄、色混居多,牙薄、牙小居多,和乐陵、宁津的皮色、牙色以及牙的大小有较大的差异。特别是这几年一直在铁庄、牟庄收虫,那里虫的皮色、厚度、大黄板钳,都属一流,比比皆是,但今年我从河南再到铁庄,特地去了牟庄,往年的小市场空无一人,撬子手们都朝南躺着,等着收虫人上门,虫次价高,完全是卖方市场,这虫怎么收。

        我想若干年后,一切都将归于平静。玉米地里几只小蟋蟀在欢唱。

        今年共收了近200只蟋蟀,虫本2800余元,自己留了50多条,其余送朋友分享。

        十月一日,时间刚过8点,第一批好汉已提前到达,紧接着一批接着一批,20多位虫界好汉,纷沓而来,一时间,大呼小叫,热闹非凡。

        秋鸣俱乐部的秋鸣大花牙也拔冗前来相聚。

        网上虫友小鬼跌金刚因参加秋趣杯而告假。

        师弟白牙重青也因家中事务不能前来。很是遗憾。

        这是宋字号最快乐的一天,一年一季,一季就这几日。

        这里没有胜负,只有兄弟情,只有快乐和高兴。

        这些从小就在一起捉虫、斗虫的赤卵兄弟,这虫一斗就是几十年,谁也用不着猪鼻子里插葱——装象。每个人的水平怎样,在这个群体里担当什么角色,在这几十年的磨合中,早已平衡得不能再平衡了。

        谁偶然出了条好虫,高兴二句属正常。谁虫输了,被嘲笑二句,也属正常,因为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

        大家借玩虫之际,聚一聚,尽尽兴而已。

        手脚快的,当仁不让地去称虫,其余的则在露台喝茶、抽烟、吹牛。讲者眉飞色舞,口水四溅;听者直着眼,张着嘴咽口水。蟋界的事,场子里的事,牛皮越大越好,似乎他的虫条条是虫王,他的食都是灵丹妙药。奇怪,就是有人愿听,有人愿信。

        今年听了一只故事,引得我哈哈大笑,说是去年场子里有只大凶,连续几场一夹过门,有一天该虫叠上一只特特大,该虫上去就是一口,这一口咬在对方虫的脑壳上,牙拔不出来了,原来钩子太长了。

        我则和秋鸣大花牙、李哥等人在客厅聊虫,聊今年的各大赛事。

        秋鸣俱乐部是一个相当有实力、有素质的玩虫团体,目标明确,思路清爽,为了在上海草堂杯、崇明绿华杯保持好成绩,团体作战,先去河南,再去山东,付出很多,秋鸣大花牙的人格魅力我是很敬佩的,和他在一起总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每年我都会邀请他来观虫。

        秋鸣大花牙每年东征西战,见识颇广,在虫界认识人不少。他建议我也出去走走,参加一些赛事,交结一些虫界朋友。其实我周边的朋友以及师弟白牙重青等也曾建议是否可以去参加一些赛事。我知道师弟白牙重青也是电力公司公益杯的热心参与者,小小年纪,有如此作为,着实不易。还有网友小鬼跌金刚的玩虫思路和理念以及他的虫圈一些虫友的虫技和投入都是现在年轻一代玩虫中的佼佼者,也代表着将来玩虫的大趋势,甚至方向。我想在今后的二、三年内也一定要去学习一下。

        一只青蛙坐在井底看了二十年的天,有时还真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在虫界扬名立万,流芳千古,可能是不少人的梦想。

        宋朝贾似道身为当朝宰相,权倾天下,然他喜欢虫,穷毕生精力,出了一部促织经,却落了一个玩虫误国的骂名。

        有得必有失,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也是任何一件事物的必然规律性。

        虽说是参加友谊赛,但我还是有二大忌讳。

        第一,形象不佳,出不了场,登不了台,自觉矮人三分,无奈这都是父母给的,再说年纪已经很大了,爬也爬不动了,为了上照,再去韩国整容也没有那个必要。只能尽量少照镜子,少去公共场合,少和人打交道,在自己虫圈、在网上叫叫已经很可以了。

        就连师弟白牙重青、秋鸣大花牙等喜欢拍照的网友曾多次拿起相机,上下左右忙了半天,想找个好点的角度,以便把效果拍得好一点(让蟋蟀情的光辉形象展现一下),无奈最后都摇摇头,暗暗叹口气,不忍按快门,只能把镜头转向了蟋蟀,人实在太丑了,不如虫啊。

        看到网上大师一品虫友的风采,心里更不是味道,这形象、这气质,这炯炯发光的小眼睛,这神秘的犹如蒙娜丽莎般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一切都让人羡慕,让人感叹,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差异就这么大。

        再看看自己,人长得矮小,加上年纪大了,打包收身,骨瘦如柴不算,好端端的五官长的位置不对,看上去就是不舒服,特别是一双眼睛,是最大的心病。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这窗口看上去是白天多,黑夜少。几乎只见眼白,不见眼黑。让我吃了不少苦,平日和人交谈,明明是很认真地看着对方,可是别人总以为我是翻着白眼两眼望天,架子很大。我想改变一下形象,两眼略往下调整一下,人家又说我是两眼看地,不认真,心不在焉,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有一只眼睛似乎又出了一点问题,有点斜视加白内障,唉,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虫有八败,人有八丑,老天作弄人啊。还是太平一点,躲在家里为好。

        来世投胎,如果投到财吉,也起码变条牌架大点,整皮正色的虫,不管凶不凶,起码看上去舒服一点,所享受的待遇也会好一点。

        第二,虫不行。看到大师一品,神仙和尚等秋趣杯名列前茅虫友的虫,再根据我和小鬼跌金刚虫友斗过二次虫的情况,以及小鬼跌金刚虫友在今年秋趣杯的排名,我估计了一下,如去参加秋趣杯,那至少在虫本的投入上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增加十倍,在收虫时间上增加三倍,甚至可能还要更多一点。不然的话香也不用烧,菩萨也不用问,结果肯定是灰头土脸。因为比赛是讲结果,不讲过程的。

        但是,对我来讲,一个虫季花3万元来买虫,似乎太奢侈一点了,再说平时养虫等已花去了不少时间,这其中有不少工作和休息时间,再花十天时间去收虫,那会对工作造成很大的影响。

        虫毕竟是个玩物,为它而影响工作,影响生活,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不是说瘌痢头儿子自己好,人最好玩一些适合自己的东西,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平时喜欢钓鱼,而经济条件以及身体状况也不是十分好,那就去钓钓野浜头或放养浜,弄点情趣过过瘾,偶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你硬要去南海油田去搏巨物,那巨大的装备支出和费用,以及海钓的艰辛可以把你弄的一点兴趣也没有。结果是一堆无用的装备,生不如死的经历,唯一给你留下的就是一些故事,而这些用巨大代价换来的故事,在一段时间后,人们就会用看祥林嫂的眼光来看你,直到你无趣至极。

        所以我从不妄想,我一直认为我们的虫圈玩虫的形式是比较好的,每年各人收各人的虫,根据自己的经济能力,可多可少。时间到了,大家聚一聚,斗一斗,笑一笑,如果出了几条不错虫,那就会被送进场子,斗虫本及香烟钱。

        这进场子斗虫也有规矩,是谁的虫,首先满足他的要求,剩下的再分给别人,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买虫时不肯花钱,一旦别人出了凶头,吵着要轧一脚。而且要出斗的虫必须由大家审定,如果你认为该虫好,大家认为这虫不好,这虫就不会被送进字号,你执意要斗,到别处请便。

        另外,哪怕再好的虫,一般每人每次最多不会超过斗一万的,一般都在几千元,因为大家目的明确,只是斗回虫本及挣点香烟钱,而不是想靠虫发财。无论输或赢都无碍。

        如无好虫,那就斗斗玩玩而已。算是一年一秋,玩过了,高兴过了。

        整个虫圈就我一个人不斗钱,而且买虫的钱也花的最少,还有几个哪怕有虫王,也只斗一百元、二百元的,大部分人浪头蛮大的,每斗必几千元的。

        集体团队的作用明显,二十多万的投入,几十年玩虫的经验,集团的智慧和眼光,所以每年送场子的几条虫都比较硬,虽有输赢,但总的是输少赢多。一般走二、三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要斗回虫本也非难事。每年的总结会费用都不是我出的。

        我这虫圈这么多人能从小玩到现在,几十年如一日,我估计在虫界也不是很多。任何事都要有游戏规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所以大家都很珍惜这个圈子,一般很少放刁或出花头,因为大家太熟了。

        这次看到南京沈会长他们组织的莫愁湖杯,太好了。他们把斗蟋蟀这有着广泛群众基础,老百姓们都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大张旗鼓地推上了社会舞台,这一活动勾起了多少中老年人的美好回忆,也让年轻一代知道,除了网络,除了电子游戏外,这世上还有这样精彩的娱乐活动,可以让他们通过玩斗蟋蟀更多地接触社会、了解社会,更多地进行一些人际交往。

        莫愁湖杯的最大意义在于,把这在一般人眼中认为不入流甚至和赌博挂起钩来的斗玩蟋蟀活动推上了正常的娱乐活动平台,为斗蟋蟀正名,让社会各阶层人都知道这具有一千多年玩虫历史的蟋蟀原来可以有这般的乐趣,有这么浑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令人在观念上、理念上有一个根本的转变,从而使斗蟋蟀这项活动走上正规的舞台。

        沈会长和南京的虫友们为发扬光大中国的蟋蟀文化,为我们广大虫友光明正大地玩虫,为丰富广大老百姓的业余生活,而作出的努力,令我敬佩。

        经家里领导正式批准,明年将去南京参加莫愁湖杯比赛,届时带一批虫去,当然不是和沈会长和南京的虫友们斗虫,因为虫是肯定斗不过他们的。而是和南京的爱好者一起,在草坪上,晒着太阳,仰着脸,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屏幕,脸上淌着油汗,张大着嘴,任凭口水滴下来,看到精彩处可以忘形地喝彩,大声叫好。比赛结束,乘着余兴,拿出虫来,管他认识不认识,虫大小相差多少,品级如何,就一个字“斗”。斗完,输了,放掉。赢了,送掉。这是何等的快哉,乐哉。

        斗好虫,去拜谒一下中山先生,再去韩复兴吃一顿板鸭,打道回沪。

        今年的秋趣杯,在上海的虫届可谓影响极大,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想去一试,这其中包括我,玩虫人都喜虫爱虫,喜爱的就是虫的那一份不服输的好斗性和拼命劲,当然我也很欣赏虫的平时的淡定和临阵不惧的大将风度。

        为什么我也想去参加秋趣杯呢,主要是秋趣杯的定位、指导思想、组织机构、保证措施等都制定的比较好,有持续发展的可能性和操作性,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往一谈起蟋蟀就会联想八旗子弟、富家纨绔、赌博败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背心拖鞋、粗口乱暴等历史遗留下来的不良印象和斗虫陋习。

        经过一群有知识、有文化、有想法,在某些领域里都是白领、金领的社会精英的蟋蟀爱好者的改革和组织,使斗蟋蟀这一古老的民族活动去其糟粕,存其精华,并提升到一定的高度,并注入现代社会的一些健康理念和组织管理理念,以一个崭新的形式和理念展现在我们面前,并把这一历史悠久的民族文化活动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使之成为一种在新的社会形式的休闲娱乐活动,就类似于当今的钓鱼活动、高尔夫活动等,以起到修身养性,丰富业余生活以及调节生活和工作节奏的作用,成为大家喜闻乐见的一项活动。

        中国从清王朝到民国社会再到新中国成立,连年的战争,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能有多少人有这闲情去玩虫。随着我师父一辈的逝去,现在玩虫的主要群体是我们这一代人,而我们这一群体的数量之大是史无前有的。

        解放后,因战后重建需要,以及在人多好办事的思想指导下,中国人口骤升。物质的贫乏,以及精力的过剩,我们这一代人就和蟋蟀结下了情缘,蟋蟀伴我们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秋天,并深深地烙在了我们的心里。

        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这代人,都没有受到很好的完整的教育,因此在对一些事物的认知和理解上出现了一些偏差,还停留在很初级的阶段。

        例如,蟋蟀是用来玩的,而不是用来赌博的就是其中一例。是目前蟋蟀赌博中的主力军。

        从古到今,只闻斗虫败家的,而不见赌博立业的。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思想观念落后和愚昧而造成的。
        目前随着药水虫、钩子虫等各种诈赌手段的蔓延以及虫价的大幅提高,已有相当的一批人退出场子,甚至洗手不玩虫了,随时代的发展以及年龄的老化,我们这批玩虫人,很快将退出玩虫的舞台。

        无论是叼着雪茄戴着钻戒的富豪还是一文不名的穷人,无论是上流社会的一掷千金的娱乐还是小市民输红了眼睛的堕落,赌,始终是个邪恶的字眼,它可能给你带来一时的惊喜,但,你最后必定将付出一生沦陷地狱的代价。

        秋趣杯在玩虫理念的创新,为将来的玩虫方法建立了一个新的样板,虫可以走进会所,可以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轻轻松松地观赏精彩的打斗情节。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铜臭味,有的只是友谊和和谐。

        如果秋趣杯像国际钓鱼大赛那样,不以竞技、名次为重,而以娱乐、休闲、交流、会友为主,少一份竞技,多一份宽松。

        如果秋趣杯能在自身发展的基础上,在本市或兄弟省市更加广泛地和其他一些俱乐部和玩虫团体展开交流和沟通。

        如果秋趣杯的奖杯本身仅价值100元,而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俱乐部愿意聚集在奖杯周围。

        那么秋趣杯将执友谊交流大赛的牛耳,成为虫界的“大力神杯”。

        届时我也将倾全部私房钱去和偶像大师一品握一握手。

        上海七宝草堂的蟋蟀故事浮雕,有点沧桑感,有点历史的沉重感。七宝草堂所承载的蟋蟀非物质传统文化,更使人感到其传承有一千多年历史的蟋蟀文化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秋鸣大花牙是七宝草堂的常客,我也每年去七宝草堂朝拜一下,顺便在里面让思路进入正常轨道。出七宝草堂,拐进天香楼,找一副近街面的桌子坐定,老规矩,一碟入口即化的白切羊肉,几碟时令小菜,一壶自带的好茶,和家中领导对饮。千年古镇的建筑每片瓦、每扇木门都透着厚重的中国建筑的历史和文化,都会引起我极大的兴趣和感叹。只是人太多、太嘈杂,空气中的油腻味太重,环境太差,缺少意境,但我仍然每年必去,因为那里有七宝草堂。

        秋鸣大花牙多次极力怂恿我去参加草堂杯,我想草堂人才济济,又有政府支持的背景。从网上看到堂主池总也是大相貌,大拍子的一条好虫,相貌间透着坚毅、智慧,是一位能做一番事情的人。

        相信草堂杯的目的和意义决不在于几场虫的争斗和精彩的场面,而是怎样借助草堂这个平台,结合七宝千年古镇的历史文化,将蟋蟀文化融入到其中,借船出海从而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将蟋蟀这一古老的,有着极其广泛的群众基础的,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只有中国特有的,目前因缺乏保护手段以及因城市化和适应新环境文化的影响而面临消失的危险的蟋蟀文化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为大任。一旦申请成功,得益的将是七宝镇政府以及广大蟋蟀爱好者。而七宝草堂则劳苦功高,功德无量。届时,我将在天香楼,还是白切羊肉一碟,好茶一壶。那滋味、那心情……

        今年听说秋粮兄弟随其所在俱乐部去宁津蟋蟀城参加第二届蟋蟀城杯去了,千里迢迢,精神可嘉,为弘扬虫文化作出了努力。

        我应该算得上是真正的宁津铁杆粉丝,玩宁津虫二十多年了,对宁津有着深厚的感情,把宁津视为心中的麦加。

        但不知怎么搞的,近几年每每看到汽车站那硕大无比的“中华蟋蟀第一县”的竖幅,心里就有无比的感慨,这竖幅能竖多久,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啊。

        一方面政府大力提倡弘扬蟋蟀文化,提高农民生活水平,另一方面是全民的无序的毁灭性的狂捕乱捉。秧子、成虫、公的、母的、大的、小的,见一个捉一个,二十多年来,已造成了资源性的破坏。

        是到了换一个角度来考虑这一问题的时候了,不能再停留在小农经济结构形式这个浅层次上了。

        “究无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世上无一成不变的事物,传统是历史上所达到的最高境界,而现代是把传统看作未来的开端。

        怎样使蟋蟀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让蟋蟀真正成为某些地区的支柱产业,提高当地农民收入,拉动市场消费,促进地方企业发展,增加地方税收财政收入呢?我想,立足本地资源优势,依靠科技进步,形成规模化、企业化的管理方式是必由之路。

        如果哪一天宁津地区生态环境保护好了。

        如果哪一天宁津蟋蟀研究院或蟋蟀协会(可以官方、半官方)通过加大科技力度培养出了大批量的优良蟋蟀品种。

        如果哪一天农民改变了传统的蟋蟀只捕不养不管理的思维方式,变蟋蟀和种玉米一样,需要购买优良品种,需要田间管理的时候。

        如果那一届蟋蟀文化城杯第一名是宁津蟋蟀研究院队,第二名是柴胡店队,第三名是尤集队的时候。

        我相信“中华蟋蟀第一县”的竖幅颜色将更加醒目、更加灿烂。

        率性谓之道,遇知己,自有不说不快之势。虽一则无名,二则无利,谈起蟋蟀就有收不拢散开的思绪。

        这边和秋鸣大花牙、李哥等聊得来劲,只见那边大呼,虫称好了,斗虫啦。

        和往年一样,每人把自己的棚顶拿出互相学习研究一番,然后开幕式开始。

        因第一年玩河南虫,心中没底,最主要我衡量虫好坏的主要依据:虫色的厚度普遍远不如宁津虫,而我一直认为色薄的虫受口性较差。故想退一退,让别的虫友虫参加开幕式,以便更精彩一些。

        但众人不依,一定要我先出虫。

        对面是一条河北虫,38点,很不错的一条么事,由于我的虫都是十元、二十元收来的,厘码都较小。这份量的虫较少,挑了又挑,一条39点,一条40点。

        嚓、嚓,二个平口,我的虫别头就跑,这有点出乎意料。

        “不精彩,太不精彩了,再斗一条。”虫主国平有点嚣张。

        40点的一条青虫又落入栅中,依旧是二个平口,我虫落荒而逃。

        历年的开幕式,基本上都是我先拔头筹,今年却连输二条,我心中不仅产生一丝疑虑,河南虫的虫质真的就这么差吗?我不禁又看了看国平的上风虫,是输级别,这条河北虫确是长得好,刚才研究的时候,只觉不错。但虫就怕比较,所以说虫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我特地挑了几条较好的虫,和他们搞搞清楚。

        淡紫,32点,极其规矩的一条虫,十元钱收的,粗看平相平色,细审却是紫头紫绒项、紫翅、紫绒肉、紫尾锋,整皮正色。在形方面,长身笼,长衣架,头型饱满,项长宽相等,六架粗长,斑狸起蜡光,二条尾锋舒展有情,特别是一副衣翅,贴皮贴肉,翅纹细密流畅,搭桥白眉细巧,耳朵斗丝精致,一付阔厚黄板大牙柱地。此虫既有北虫的粗悍,又有南虫的细腻。

        分明是一条品高色正的紫门将军。

        果不出所料,老赵的黄大头刚上风,嚷着要再斗一条,我把淡紫推了上去,黄大头34点。

        老赵看了看我的虫,又看了看我贼忒嘻嘻地道:“小和,侬格只么事来事吗(能行吗)?我格只黄大头准备送场子的,是看好斗好的东西。”

        “侬啥意思,侬以为河南不出好东西啦,侬看看清爽,格只么事哪一点不灵,”我看到老赵分明有点看不起河南虫的味道。

        一打草,淡紫一铺身,亮出一副阔大的老黄板牙时,老赵不由得失声叫道:“啊呀,格记黄大头要吃家什了。”

        两虫碰头,黄大头的牙在淡紫嘴里略一停留,便回头就跑。

        “哈哈,老赵啊,侬还有虫吗?来,来,再连斗侬一只,”轮到我嘲了。

        “我再找一只和侬斗,我就不相信,如果再这样搭一搭就走,侬格只么事就真的结棍了。”老赵不服气,又挑了一只厘码相仿的。

        嚓一声,老赵的虫退了一步,淡紫随即跟进又是嚓的一声一个力贯千钧的平夹发了过去,老赵的虫,牙已被打坏,躲在一边练牙去了。

        “邵老师,侬格只么事结棍的,我可以拍张照片吗?”秋鸣大花牙拿出相机问道。

        “老丁,侬客气了,所有的东西随便拍照,只要不拍我就行了,省得多事体。”秋鸣大花牙行事谨慎老道,注意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淡紫随即被悄悄地要走,送到嘉善,斗了三场,因掉份量而封将。

        “小邵,侬24点的东西有吗,我刚刚给侬看的独脚再想抄一只。”小鲍是我小学、中学的同学,我在江西兵团煤矿挖煤时,我家里买米、搬东西等重活,都是由他包揽的,喜欢虫,最多斗一百或二百,但斗着玩是不肯的,觉得不刺激。因为像兄弟一般,故有时我还是要笑笑他的,请他给我上上蟋蟀课,问问他斗虫时麝香保心丸带好吗,钞票藏在什么地方,老婆最近搜过吗等等,对我,他只有瞪瞪眼的份,因为无论打架、斗嘴或玩虫、钓鱼等没有一样是我的对手。

        他那独腿确实生的好,是天独,大跳又粗又长。由于独腿蟋蟀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了生存及行走的需要,它那大跳变得有异于一般的虫,除粗、长以外,还有二个明显的特征:第一,这腿和身体靠得很近;第二,这腿的支点不在一侧,而在近虫的轴线处。这样既可以保持平衡,还可以在蹦跳时减少分力,跳得更远。

        我对小鲍说:“侬格只独腿已经很好了,在家里也已经开过毛了。就不要斗了,斗一口就少了一百,斗二只就少了二百元,还是省省吧。”

        他就是不依不饶,一定要斗。

        其实我太清楚我这些虫友们的心理了,我以往每年有好虫,自己只是校校眼光,养养玩玩而已。而那些虫却是几百上千一条买来的,加上对虫有些研究,确是出过不少好虫,朋友们拿去斗钱,上风也不少。近几年,由于观念的调整,虽不差钱,但在虫的投入上少的可怜,仅二~三千元而已。过去虫价低的时候花几万元买虫玩,和现在虫价这样高,只花二~三千元买虫玩,这其中的差异实在太大了。但我这批赤卵兄弟还是相信我,以为只要把我的虫斗败了,那他们的虫就是好虫,可以进场子了。这是白头宫女话玄宗了。

        在整体理念上来讲,过去要虫玩得好,眼光第一,钱第二。现在要虫玩得好,则钱第一,眼光第二。当然如果您钱多,眼光也很好,那么就更好。

        看小鲍一定要斗,我便挑了一条22点的青大头,小厘码的虫,好虫多了去了。

        这青大头头形极绽,五面出角,二根白斗丝,一副青绒项厚老,即长又宽,天生后六架,过去杭虫后六架较多,北虫似乎不是很多(每看到后六架,我就想到麦道飞机,想到头重脚轻,不知后六架的虫和凶有什么直接关系),形长的不错,唯一觉得翅色略薄。这种头形五面出角的虫,应该发口很重的,加上一付牙根很粗的淡红牙,应该有几口的。

        提闸,青大头径直过去,轻轻一磕,天独垂直跳起二寸高。有牙,再一磕,天独水平方向直飞出去,啪的一声弹在栅壁上掉下来,还有牙,起叫寻斗。青大头闻叫又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又一磕,天独被磕的又垂直飞起二寸,掉下来,二根还是活的,一打虫还有牙,再叫。青大头又冲过去,一撞,天独直飞栅外,捞进栅内,还有牙,真是条打死不跑的好虫,这天独不亏是皮厚骨硬,色正,细种受口程度特别好。

        小鲍在一边看呆了,“噫,格只独腿怎么不会斗了呢,上次在家里开毛,打得很漂亮的。”

        其实,这斗虫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理念,在我眼里斗虫只是想看一看这种长相或色络的虫是怎样的斗口斗品,因为每条虫都有自己特有的斗口斗品,而且在一般情况下,这斗口斗品是不会变的,一旦变了,说明级别不对了,或虫老了,用不着一定要斗到虫败了为止。

        青大头和天独斗到这个份上,级别之差异早已了然在心,根本用不着再斗了。玩虫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虫是斗级别的,虫的级别也是很森严的,天独如果是连长,它可以在排长、班长及士兵面前狠天狠地,但碰到青大头,这青大头是营长,天独只好在一旁,低头垂手站着,叫立正就立正,叫稍息就稍息,容不得你发飚,这就叫输级别。

        小鲍要面子,不肯提虫,有侥幸心理,希望有奇迹发生,现实是残酷的,青大头爬过去,照常又是一磕,天独又是水平方向栅壁飞去,只闻啪的一声声响,可怜天独被撞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翘着屁股一拐一拐,落荒而逃。

        接着我又落了一条宁津紫虫,这是我在保店仅收到的几条虫之一,虫虽小,皮色相当不错,斗口清爽,重口轻夹,二个平夹,已上风,我刚想捞虫,只听小鲍边喝一声“上风提虫,”边已将过笼放入栅中,赶虫入过笼提虫。

        这边,我揭开盆盖,以便放虫,哪知小鲍却揭开他自己的盆将虫赶入盆中。

        我不由得一愣,“这上风虫是我的,侬搞错了,怎么提到侬盆里去了呢。”

        “没搞错,这上风虫是我的,是侬赔给我的,啥人叫侬把我天独斗败的。”小鲍盖上盆,放下过笼,笑嘻嘻地说道。

        我被这种要虫方式逗得哈哈大笑,“虫我凶,人侬凶。”

        十月六日,青大头第二次出场,宋字号领班小宋,捧出一条淡青白牙23点,点名要和青大头过招。

        这条淡青长得很规矩,整皮正色,河北虫。

        二虫入栅,都有牙,青大头闻叫,直冲过去,闪电般的一口,淡青白牙已水平方向飞出去,照例是啪的一声撞在栅壁上掉下来,淡青白牙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口激得怒火万丈,心想,这算什么名堂,于是起翅大叫,扫须寻斗。

        这边青大头一口发完,正用双须在地上左右扫巡,同样在想,这虫怎么不见了呢,忽听前面有叫声,便又冲过去,一口咬住,往地上一磕,淡青白牙又向栅壁飞去,这一口力贯千钧,淡青白牙从栅壁反弹到栅中央,翻着白肚皮,六爪在空中茫然地划了几下,竟昏死了过去。

        “乖、乖,这只青大头结棍的,把人家虫斗死了,”虫友二月春风刀小顾在一旁赞叹道。

        阿蔡等看了此景都半晌作声不得,这小虫竟有如此霸口,实属少见。

        “邵老师,这虫……”阿蔡涨红了脸,看着我。

        “阿蔡,侬欢喜,侬就捉去,这种虫就是水浒中的拼命三郎石秀,级别不算高,但不要命,肯斗,一般斗斗玩玩还是可以的。”我明白阿蔡的意思,便送了他。

        青大头解放后,叠了一条比它大一圈的场中明星虫,照样一口接着一口,从头发口到底,根本轮不到对方发口,直至打满局面,上风。这场花吃足,大家都兴高采烈。把青大头捧上了天。

        青大头应该是鞠躬尽瘁,精忠报国了,该封盆了。但在盲目的乐观下,青大头又被推出去了,又一场大打,终于下风。幸亏斗了个台花,主张出斗的被同伴骂了几声“阿无卵”。

        我听了也只是笑笑,虫分六门,更何况人啊。只是青大头受屈了。

        紫壳白牙是我最喜欢的虫的类型之一,紫虫只要生到细白斗丝,凶是无疑的,每年收虫我都特别注意这一类的虫,所以似乎每年都能收到,只是品级上略有差异而已。

        今年的这条紫壳白牙是15元收来的,出斗32点,整皮正色,紫头、紫绒项、紫肉、淡紫尾锋,也是后六架,特别是一双大跳就像浙江金华的火腿,粗壮后拖,一付大白牙阔厚,牙根发达,小牙环,门面漆黑。不足之处在于棍子形,笼形小,分量重,翅色略薄。

        十月一日、十月六日、十月十三日连续出场,每次都斗二条,每斗都二、三个平夹,轻松取胜,由于笼形太小、分量太重,加上平色平相,竟无人讨要,这虫需细审,越看越耐看。一直养到十一月底,归西。

        十月一日在开幕式上史无前例的连败二条后,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便矮子里拔长子,寻了几条自己以为略好一点的虫,以图斗几个上风,挽回一点面子。

        难啊,都是十元、二十元收的虫,要牌架没牌架,要品级没品级,但这一切都不妨碍我的自信心。我们一行六人去河南,在新乡市,相对来讲,那里不完全由钱来决定你收虫的品质和整体质量,眼光和经验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虫色正,牙好,是我选虫的基本点和强项。

        这条四爪青披就是一个很好例子,在到新乡的第二天,时间已接近上午九点,市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位大嫂、大娘,不厌其烦地把包里的十几个竹管筒反反复复地从这个桌子送到另一个桌子,以期卖掉个一条二条,挣个十元二十元的好回家买菜吃。

        一位面色蜡黄的大嫂在我看完了一批虫后,不声不响地把长长短短的十几个竹管筒放在桌子上,我也很随意地拿起竹管筒一只只倒虫过目。

        四爪青披一倒出来,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只“软脚蟹”,倒在手里,软绵绵的,爬也爬不动了,前抱爪断了一个,大跳也缺了一截,但总的皮色以及色的厚度还算不错,再看了看虫脸,一付柱地大黄板牙向内扣。

        “老板,留二条吧,随便给点钱,给小孩买菜吃。”大嫂见我在观察此虫,不失时机地说道。

        像这样卖剩的,没人要的蟋蟀一般都是五元钱一条,我看了看大嫂蜡黄的脸色以及无助、乞求的眼神,又随手拿了一条虫,给了她二十元钱,大嫂朴素,说了一句,明天有好虫还给你看。

        回沪约二个星期后,一次晚上喂饭,不经意间看到一条虫,象一匹马一样站在那里,气度不凡。由于工作很忙,不经常看虫,除了几条好一些的虫有印象,记得比较牢,其它的虫都没有什么印象,不由得拿起盆观察起来。

        整皮正色,高厚阔一草,一付青绒项疙疙瘩瘩,厚、阔、高配足,就像古代将军披的盔甲,一付翅除了色浓外,大而有形,特别是翅后端三角处形更好,犹如剑翅。那虫见有动静,便放平六架,低头、双须从容扫巡。

        这是哪条虫呢,这么好的虫我怎么会没有印象呢,再仔细一打量,哦,原来是四爪青披。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这虫盆长及精、气、神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便在盆盖上的记录纸上写了个好字。

        谁有好虫,谁就有话语权,我知道这四爪青披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评论、品级不低于师长级别,军衔为少将,对手不会很多。

        “来,啥人有好东西,尽管推上来,四爪将军来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造造声势,吓唬吓唬这帮赤卵兄弟。

        “来,我和侬斗,人家怕侬,我不怕侬,残疾人不在家里休息休息,还要做将军,让侬看看聊城财吉的厉害,山东虫打河南虫一口酥。”老赵的大喇叭是有名的,其特点是反应快,调枪头快,是条二先生虫。

        这四爪青披一落栅,便在栅中双须频扫,转头扭腰,笃悠悠地走动,我拿起草在纸上擦了擦,先从前爪至尾撩了二次,四爪青披弹了弹大跳,回头看了看,便不再理睬。

        老赵久经沙场,这边在落自己的虫,眼睛却瞄着我的虫,见此神态不由得赞道:“小和,侬格只么事肯定厉害,一付强调看得出,不过侬也不要小看我这条虫,牙齿结棍。”

        “哈哈,侬讲侬虫牙齿结棍,等会让侬看看四爪青披的牙齿,”我看了看老赵那条虫的牙说道,他那条虫的一付牙确实比较大。

        “小和,侬不要吓我,等会我这虫一张牙,啊呜一口,拿侬的头也咬下来,”老赵很自信。

        “侬讲讲清楚,是拿邵老师的头咬下来,还是拿他的虫头咬下来。”国平在一旁打趣。

        瞿、瞿、瞿,四爪青披在草撩拨下,张开了牙,起翅鸣叫,一阵大叫声响彻房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喝起彩来,“好叫声。”

        四爪披子的老黄板牙着实长的好,又厚又宽又长,钳开一线,落地。那老赵一见,连连叫道:“完了,完了,这么吓人的牙齿,碰到阿哥了。”

        “老赵,侬讲,啥人拿啥人的头摇下来。”国平又来了一句。

        老赵涨红着脸,笑着连连说:“拿我头咬下来,拿我头咬下来。”

        一阵哄堂大笑。

        二虫相遇,四爪青披一口咬住来虫,身体未动,一个狮子摆头,来虫已被摆渡到身后,牙已被打坏,嘴也合不起来了。而四爪青披则低头扫须,若无其事。

        “啊唷,乖乖,结棍,结棍”随着大家一片惊呼声,老赵两手撑着桌子,弯下腰睁大眼睛看着虫,这嘴也惊奇得闭不起来了。

        “哦,小和,侬这只么事真不得了,我这条虫绝对有底的,想不到被侬格只么事轻轻一口,连牙齿也拆掉了。结棍,送进去,送进去,绝对是只吃花面的么事。”老赵半晌后,醒过来了。

        秋鸣大花牙拿起照相机拍了几张虫照,发到网上,有虫友说,这是一条好虫。

        四爪青披在场子里走了三路(本来约定好,输了,虫也送回来,如赢了,走二路也要送回来,后来因斗的轻松,故多走了一路)。基本上是平夹式或钓鱼夹退敌,真是一条不多见的好虫,特别是这老黄板钳浑圆如杠棒般粗长,以及如此高厚的项,如此细致的白眉,如此高质量的衣翅、尾锋、战须集一身,着实不易。四爪青披因肉身好,一直养到十一月底。

        秋鸣大花牙拿起照相机拍了几张虫照发到网上,有虫友说,这是一条好虫。

        十月一日,和四爪青披一起上阵的还有一条正青红牙,三十三点,因一付银白斗丝生的好,出了二十元收了此虫。在我的理念中,青虫不配白斗丝或银白斗丝(除了隐红细斗丝),这虫的级别就不会高到什么地方去。属色不正,间色,受口程度就差。

        这虫粗看一般,细审优点不少,头似乎略小,但五面出角,结绽饱满,一付项前套头,后掩翅,长身笼,后六架,整体成棍棒型,只是衣翅略短。

        如前面的四爪青披是将军打扮,在谱中可占一席之地。那这正青红牙则像荒野中的狼豹,有一种野性的杀气腾腾的凶狠相。

        十月一日本想再养几天出斗,无奈被迫出场,这虫长着一付精光四射,仿佛涂过一层树脂的亮红牙(这照片拍的不太好),无半点杂色、斑块,是一付硬牙。

        出斗,也就是冲上去,几个平夹,不起眼,不张扬,但我知道,这虫厉害。

        十月一日下午,斗完虫,各路人马纷纷告辞,老黄悄悄走到我身边说道:“小和,想问侬讨一条虫。”

        这老黄从小就住在我楼上一起长大,他父亲和我父亲是同事,平时称我父亲为大哥,所以我和老黄的关系非常好,这几年我们都一起去宁津收虫,今年河南也是一起去的。

        “要哪条虫,侬讲。”没有半点迟疑,我马上问道。

        “一条青虫,我讲不清了,看到就晓得了。”老黄回道。

        “虫已全部搬到虫房去了,麻烦的很,十月六日再说吧。”每次斗虫,小鲍、国柱、正光等都会帮我把要斗的虫搬出来,斗完后再搬进去,怕我跑进跑出累着。我怕麻烦,就随意说了一句。

        老黄看了看我说道:“好,那就算了,”转身而去。

        我也没在意,一天站下来,腰酸背痛,家里领导即关照我去休息一会。

        十月六日,又热闹非凡,无意中发现老黄没有来。可以说,我们这个虫圈,人和人之间有时有点鸡鸡狗狗的事,但对我,每个人都拿出最好的一面给我,因为我只求付出,不求回报。

        我马上问和老黄一起进场子斗虫的国平,怎么回事,国平回答说,这人戆来西,拎不清的,不要去理他。

        我还以为他们在场子里斗虫发生什么不高兴了,想以后有机会劝劝。

        没料到,事后嘎亮告诉我,老黄因向我要虫,没有给他,心存不快,故不来玩虫了。

        不值,不值啊,为了这么小的事。我即刻打电话给老黄,老黄在电话那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和,侬不要听他们瞎说,我十月十三日一定来报到。”

        十月十三日正青红牙继续出场,嚓、嚓、嚓又是几个平口完胜。

        “小和,我要的就是格只么事,真正的好么事。”老黄指着虫说道。

        “侬眼光好的,就侬看出来了。”我捧了老黄一句。

        “哈哈……老赵也想要这虫,我皮厚,我先要。”老黄连连道谢。

        一天,在公司开会,电话显示是老黄来电,我想起正青红牙该解放了。

        “哈哈,今天轻松拿下,我和老赵包掉,谢谢侬。”老黄兴高采烈。

        接连又走了二路,我劝老黄封盆,老黄说再抢一路,最终因虫分量掉的厉害,撤出了场子。总算保住了晚节。

        十月六日,二月春风刀虫友也携虫前来尽兴,二月春风刀和我一样喜欢虫,虽不差钱,但从不赌博。在事业上很有成就,在国家电网一些重大项目建设中,当上了专家评委,着实不易。他的识虫技能也相当不错,去年有一条虫凶天凶地,给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今年一到我家,即刻有一群老粉丝围了上去,这个说,小顾侬眼光好哦;那个说,小顾侬去年那条虫结棍哦。讲得二月春风刀满脸的春风不见刀。

        小顾的虫我认真地看了几条,有牌架、有品相,选虫的路骨很正,属正统一路,我问小顾虫的出处,小顾说主要是山东熟悉的虫贩专供及万商大学生李晔的虫,这些虫价值一万多元,这就是新一代玩虫人,有知识、有理念、不差钱。这李晔的虫我早先在网上就见过,确实不错。我想大学生做蟋蟀生意就是不一样,有小顾这样一批比较高端客户在手中,何愁不赚钱,问题是怎样跳出传统小农个体经济的产销模式,走出一条新的产销道路,做大做强。

        小顾今年的虫不错,有几条表现相当出挑,人也豪爽,只要有人眼热一下,流露一丝想要的表情,他随即大方送人,做人绝对到位。

        我见状,心中暗叹:如此胸襟,如此质地,这年青人以后要他不发达也难。

        十月十几日,小鬼跌金刚来电,想再聚一聚,斗几条老将军。我想,今年为了看看河南虫的表现,已经斗了三场虫了,如再斗,恐怕领导会有想法的。便建议略空时喝茶。

        从今年的斗虫结果来看,河南虫的总体表现应该是很不错的。和宁津相比,性价比略高,上风也多一只,比想象和河南虫要好。



三、将来——人虫自两空,何人,何虫,何笑,何悲,飘然何处。

        随着生态环境的破坏和人类无序的捕捉,虫资源的锐减时不可避免的。然,我真的还想玩500年虫。

        今年中国蟋蟀第一网的黄金领导为了造福于广大虫友,也为了进一步发扬光大具有1000多年历史的虫文化以及开创一个玩虫的新世纪、新篇章,舍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伟大气概,冒着极大的风险,只身去了新疆吐鲁番火焰山等地开发新的产地。

        新疆吐鲁番白天的温度可以达到50℃,地表温度高达70℃,晚上7~8点钟,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石头都是褐色的。黄金领导怀着坚强的信念,不顾个人的安危,毅然地踏上了征程,着实令人敬佩。

        我想如果在那样恶劣的气候条件,如果蟋蟀能生存的话,这蟋蟀肯定骨多肉少,笼型奇大,这牙齿天天如钢钎般在石头上打洞,时长日久,钨钢一般无疑。一般的河北、山东、河南的虫被其一夹,终身残疾,不能进食。

        黄金领导将在中国的蟋蟀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光辉的一页。

        一、二、三、四、五,连续五篇现场在线报道,我仔细地看了又看,怕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漏过了关键内容。

        然而……。也有可能黄金领导在放烟幕弹。

        因曾经有一个项目在新疆库尔日,所以我对新疆比较熟悉。新疆的蟋蟀很小,就像上海吱吱叫的梅鸡一般大小。

        新疆有三样东西很不错的。第一,羊肉串,那整只羊挂在那里,用一把锋利的小刀,把一块块鲜红的肉割下来烤,再洒些香料,拌点调味品,那香味、鲜味,真是美极了。第二,水果,那西瓜、哈密瓜、马奶子葡萄,一入口中,那独特的甜味、香味,在上海根本吃不到的。因为在新疆吃的都是自然长熟的,那里的日照长,雨水少。而运到上海的水果都是长到六至七分熟就摘下来,以减少运输过程中的损耗。第三,就是新疆姑娘的漂亮、美丽,那是没话说的。我由于年轻时用眼不注意,深度近视,故也不好意思凑近仔细看个明白,怕被人误解为老花痴,老不正经。

        因为工作关系,有时会陪同出国考察,时间长了,对领导的思路应该是比较熟的。出国考察的目的是明确的,但适当的民风民俗了解也是必需的。

        虽然广大虫友看到黄金领导最终没有带来终极战士可能有点失望,虽然黄金领导把一双眼睛留在了新疆姑娘的身上,但我却看到了黄金领导的前瞻性和开拓性,把玩虫的出路在何方这个严峻的问题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由于年纪关系,吐鲁番的虫再好,吐鲁番的姑娘再漂亮,我是肯定不会去的,由于生活在一个特定的比较动荡的社会中,前大半辈子吃了不少的苦,现在还是老命重要。余下的日子,每天泡饭吃吃,咸菜过过,粗茶喝喝,健身房去去,金弹子、老鸦柿盆景种种,财吉养养,鱼钓钓,过过平淡日子。

        这财吉养养,怎么个养法呢,虫呢?

        社会在发展,人的思维方法同样要跟上社会的发展。

        我一直有个很不成熟的想法。当然,称之为不成熟,那必然还存在许多不明白的或没有搞懂的问题。

        每次我站在上海七宝草堂的浮雕前,就会想到二个关键情节和一个问题。

        第一个情节,为了完成任务,南方各地官员动用了各种力量收集了许多上品蟋蟀。其关键词为:收集上品蟋蟀。

        第二个情节,运蟋蟀的专车到达七宝,车不慎翻了,大量的上品蟋蟀出逃,并在当地繁殖,变成了著名的产虫区。其关键词为:繁殖,产虫区。

        一个问题:这情节能在某些地方复制吗?

        专家的验证和评估是方案可行性的最重要依据。

        凭想象、拍脑袋,那是不行的,我们搞过专业的人都知道,隔行如隔山。

        当然,良好的思维方式和丰富的社会经验能帮助你少走弯路,少犯一些常人容易犯的低级错误。

        山东或河北虫,能在上海地区正常繁殖生长吗?对打斗能力有影响吗?如果能的话,在管理上要方便许多。

        山东宁阳虫能在山东宁津地区正常繁殖生长吗?如果能的话,宁阳虫的牌架及虫色,加上宁津虫的普遍硬度,那在观赏性上及打斗性上将增辉不少。

        我想,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纵观历史至今的产虫地,似乎就是那么几个地方。尽管中国地幅是那样的大。这其中必定有很大的讲究。

        可能由于长期的工作的思维方式问题,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问为什么,把问题搞清楚。问题清楚了,随之就可以想办法,懂得自己解决,不懂的专家咨询。

        对于不懂的东西,不要想以为然,不要步子太大,更不要急于求成。往往你以为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但从专业角度来讲,却是一个很大的课题,从我们商业角度来讲,你在某个行业是大佬,但在其他行业你只是输的一塌糊涂的菜鸟。

        我一直想复制七宝草堂浮雕上的故事,但一直迟迟没有下手,这其中主要是没有时间,其次是还没有完全形成一个完整的框架概念。

        是玩,准备怎么玩法,玩养虫,玩过程,玩斗虫,一个人玩?动员宋字号一起玩?还是和当地政府一起玩?但有一点不管怎样玩,就是不能被虫玩了。

        是事业,那又将怎样操作,单打独斗?农场式模式?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还是借船出海?

        如果是玩,我想不管怎么玩,最多玩掉些钱而已,玩虫本来就是要花钱的,再说不差钱。

        如果是事业,那就必须以营利为目的,在可行性论证、在技术准备、资金准备、对市场的了解、企业的管理、市场的销售、企业生存的保障措施等都将落到实处。

        每个行业的水都很深,哪怕摆一个葱姜摊。不信你可以去试一试,你根本做不过一个白发老太太,她多年积累的客户群,她的进货渠道和资源,她的销售方法等都远远比你厉害的多。何况她只要养活她一个人,而你还有小孩要吃饭,成本费用就相差很大。请不要不服气,一切就是这样。

        人和任何事物的距离都是靠努力和勤奋来缩短的,根本无捷径可走。不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你得到的仅是毫无用处的皮毛和几句行业的术语而已。

        世界上的事物往往都是由简到繁,再回到简,这也是一条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往往最简单的就是最有效的。

        我国产虫区的地理位置,气候气象条件,土壤土质成份等都处于不同的状态,要复制谈何容易,南方的桔子到北方就变成了枳,要在北方培养桔子估计成本奇高,没有意义了。

        我想再过个几年,完全退了,在宁津租块地,办个农场,或柴胡店、或尤集、或保店,面积十亩左右,周边用铁丝网围起来,招几位老农民田间管理,再在当地收集一些上品好虫,再批量培养,繁殖虫的同时,分别做些比对试验,例如:自然扎籽好,还是放小秧子好;到几龄或什么时候捉虫不会产生“失乳”现象,例如:虫在青、壮、老年产的籽,成虫后各阶段的虫配斗比较一下,看看哪个阶段产的籽的上风率高一些。再例如,做一些提纯和杂交的试验,看看传统的发口和受口理论的正确性等等。估计蛮有意思,蛮好玩的。

        如果情况发展良好,届时选一批虫到秋趣杯和大师一品握一握手,请大师一品做形象大使。

        一边在写,一边已经在流口水了。流管流,我相信这绝非是梦。

        因为在我周边,有搞企业管理的朋友,有手戴钻戒,整天想钱没地方用的大贾商,有欢喜蟋蟀不喜欢老婆的,更有一批喜欢蟋蟀,眼光厉害能吃苦,但囊中羞涩的工人阶级朋友,关键是怎样把他们有机地组织起来,把每人的特长发挥到极致。

        这必须是一个紧密型的机构,我一向讨厌松散型的合作形式,东拉西扯,效率低下,根本做不了事。

        这个农场要和每个人的利益挂起钩来,搞管理的朋友业余关心一下即可。大贾,每年让他吃点绿色食品,看几场精彩的斗虫,工人阶级朋友在你们不要去花钱花精力去收虫了,在这里每人可以免费获得100条将军的口号鼓励下,动员他们在关键的日子里住在农场,做一些收虫、整理、分类、收籽等技术工作。

        在农场除了一季麦子是正常主要农作物(而且是绿色健康食品),在种玉米这一季,蟋蟀是主要产品,玉米是副产品,一切要打破传统的理念:蟋蟀是生产的,一切是有工艺流程的,蟋蟀是收的,不是抓的。

        若干年后,相信农场里好虫成灾。七宝草堂浮雕故事得以复制。

        我将在玩了一段时间后,将此模式转让给当地公司或政府,以收回虫本。

        玩过了,高兴就好。

        这想法在今年的宋字号内部征求了一下意见,反响很大,都认为是个好办法。

        明年有机会去宁津摸一下情况,我想我花钱帮当地恢复本地虫资源,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人拒绝的。

        如果能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那将是事半功倍。

        相信若干年后,有实力的字号和俱乐部都将会有自己的农场或基地。

        常言道:花树开花,乃花之性,率性,谓之道。有人看见与否,皆与花无涉。喜欢蟋蟀,不用理由。亦表现,亦人之本性。

        希望每位虫友按自己的方式玩虫,高兴就好。

        因工作较忙,每每力不从心,今天终于写完,权当给虫友们饭后或闲余一笑而已吧。

        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工作愉快,全家幸福。

——蟋蟀情——

二0一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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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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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见五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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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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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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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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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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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秋雅百事可乐 于 2013-12-14 00:34 编辑

文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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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3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的好贴不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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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美文、美图配好音乐,顶蟋蟀情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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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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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邵先生好文章!人虫两道,虫道精微,人道沧桑。讲虫理布人道。用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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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邵先生好文章!人虫两道,虫道精微,人道沧桑。讲虫理布人道。用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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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邵先生好文章!人虫两道,虫道精微,人道沧桑。讲虫理布人道。用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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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邵先生好文章!人虫两道,虫道精微,人道沧桑。讲虫理布人道。用心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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