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寄情
作者:心悦使者
朗诵:淡 妆
清明、杏花村、雨纷纷……
每年到这个时候,脑海里总会想起这几个词语。眼前不时会浮现出一幅幅欲断魂的画面。
携汾酒,祭先人,清明时节的情怀是悲伤的。
走在通往荒野的泥土路上,天,阴沉着脸,小雨如酥。一阵风吹来,打个寒颤,“做冷欺花,将烟困柳,愁里欲飞还住。”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本来该述说“最是一年春好处,”谁知这个季节里多了上坟的行人,乡村冢野,青烟绕坟,思亲泪,水涟涟,怎不让人“断肠”。
每年随父亲回乡上坟,依然都是这种感觉。每年的清明,总会流下伤感的泪水,长跪爷爷奶奶坟前,想说,思绪哽咽,任由泪水、雨水打湿衣衫。
捧一把泥土,燃一张黄纸,唤一声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啦!清明到了,该给你们送些钱花,愿你们在那边过得更好。
望着燃烧的纸火,心猛然痛一下,突然有了难以描述的愧疚,这愧疚是对奶奶的。打开心灵那扇窗,一件让我永不忘记的事再现眼前……
儿时,我是个调皮的孩子,在我记事之前,爷爷已经过早的离我们而去,印象里,最疼爱我的当数奶奶。每年的冬天,奶奶都是先把被窝暖温,再喊我上床睡觉。躺在带有奶奶体温的被窝里,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幸福的。
奶奶平时慈祥、平和,不与人争是非,一直活到九十二岁。虽然岁月的鞭子抽得老人形体佝偻,但奶奶依然精神矍铄,经常把微笑布满那张折痕沧桑的脸,这也是我喜爱奶奶的原因。
父亲在县城工作,家境比其他人家稍好一些,除了给我们姐弟几人买些零食吃之外,父亲总会给我们一些惊喜。
记得有一年的春节,父亲冒着风雪走进家门,依旧为我们捎一些水果糖,让我们着实高兴一阵子,除此之外,父亲还为奶奶买一个玉镯,说是送给奶奶过寿的礼物。这件事可以说是我们家的一大事、喜事,奶奶更是开心,小心地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就是不舍得戴。你想,在那个年代,能有一件这东西,搁在谁身上不高兴呀!奶奶就当成宝贝收藏了起来,没事的时候,奶奶总是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戴一戴。望着奶奶手上的玉镯,我们只有羡慕的份,心痒痒的,真想拿起来玩玩,但那是奶奶的珍爱。
一个午后,我看奶奶外出,就偷偷打开奶奶的柜子,小心取出奶奶的玉镯放在口袋里,偷偷溜出家门,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起来。
“看!这是爸爸给我奶奶买的,好看吗?”我得意洋洋地给他们说。
“好看!好看!让我们也看看。”我的举动引得大家争相围观,出于好奇,农村娃没有出过门,他们争着想瞧瞧。几个人伸出手问我要。就在大家拥挤间,不知道谁的手一松,“啪”的一声,玉镯落在地上一块砖头上,当时就摔成几截,看到地上摔断的玉镯,我的头一下子懵啦!眼前一黑,几乎要倒。“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一下子吓傻啦!我怎么向奶奶交代,这可是她的命呀!
怀揣一颗忐忑之心,我又悄悄溜进家门,还好,奶奶没有回来,我找出奶奶包玉镯的那块布,偷偷包好,又放回原处,心怦怦地跳。
周末,父亲回家休息,那天,全家人都在家,母亲和姐姐在厨房做饭,父亲在堂屋看书,奶奶又想看一下她的宝贝,就兴致勃勃地打开柜子,拿出布包,当她打开布包时,顿时傻了眼。
这…… 怎么回事?明明放进去时是好好的呀!
奶奶呆呆坐在床上……
父亲急忙过去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回头看我,我吓得急忙低下头,父亲不由分说,脱掉我的裤子,结结实实地打我一顿,那个劲、那个疼,我今天都无法忘记。
要不是奶奶拦着,不知道还要打多久。
“好啦!好啦!别再打孩子啦!一个玉镯断就断了吧,你再打也不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说这话时,奶奶的眼睛红红的。
“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怨我没有放好!”
跪在地上,身上虽很疼,但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对不起奶奶,我的无知让奶奶伤心啦!
奶奶拉起我,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泪水滴在我脸上,暖暖的,童年,我无法读懂老人那颗心。
……
时光荏苒,时过境迁。如今,我早已到知道悲痛的年龄,但,奶奶已离我而去。
天空阴沉沉、雨蒙蒙。我和奶奶已经阴阳两隔。再也不能得到奶奶的疼爱,再也见不到亲我的奶奶。当年的无知、顽皮,奶奶的宽厚、包容,只能成为记忆定格在我脑海深处。雨打在头上,泪流进心里,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往事已去,是愧疚?自责?还是缅怀?思念?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奶奶站在火光里,望着我,依旧慈祥地笑着。这是真的吗!奶奶,请您原谅当年我犯下的错。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听奶奶的话,我会向奶奶忏悔,我会加倍珍惜奶奶的爱。
一生一世。
清明时节,烟雨寄情,为奶奶。
凝望着天堂,我的思念何时才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