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宔字号 于 2013-7-8 08:00 编辑
[原创]<戎马三秋>*之*《恋蛐*一九九九》!!!
那一年的秋季,天气异常的炎热;盛夏的余威横扫华北大地。让人体会到了诗经里的那句“七月流火”;立秋后的第三天的清晨,我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装,踏上了诱惑了我一年的齐鲁大地。
长途车驶出了城区,水泥建筑渐渐的被树林和青纱帐所取代,城市喧闹的噪音也已消失;我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贪婪的看着这养眼的绿色。
穿河北进山东,中午十分,长途车停在了久违一年的宁津县城;拿了行李,刚一出车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顿时汗如雨下,下的车来一看,集市还未散,饥渴炎热统统抛在脑后,找棵大树好乘凉,开始收虫;半个小时过去了,集市慢慢散去,我一边收拾好到手的几条虫子,一边向老乡打
听,明天是那里的集市,得知是孟集,随后搭车直奔孟集而去。到了孟集我傻了眼,所有的小旅馆,都住满了前来收虫的人;我坐在街边小店,要了两瓶比醋还难喝的冰镇啤酒,(当时的啤酒好象是德州产的)一边喝一边心里盘算着,是走是留;小店的老板,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拉过
一条凳子坐下,跟我聊了起来:这两年,来俺们这地方买素针(促织)的人越来越多,夜里刻俺村的王家二小子,在村东的坡里,捉了一个大的,料子不孬,买了二百多块……。聊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赶忙问道:你是哪个村的?!就在东边不远的王家庄;于是我与小店老板商量,能不能在村
里给找间空房租住?!我看小店老板有些犹豫,接着说道,不会赖帐的,先租住一个星期,每天10元,先付钱如何?!说话间,我从口袋掏出50元人民币;小店老板一看乐着说,俺家就有空房,你要不嫌弃就到我家去住吧,(听这话,什么象那个电影里鬼子进村住进伪保长家)我上了小
店老板的农用车,十来分钟路程到了村里,进了院子,一排五间北房,我被安排在最东边的那一间,放下行李,我对小店老板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在村里转转,到有虫卖的人家,看看虫子;在村里转了半天,也没看到可心的好虫,于是,我顺着街道走向村东,小店老板所说的出"好虫"的
地方,那是一片小树林的坡地,收拾的比较干净,地面也比较干燥,不象出虫的地界;只有坡地边,有一不大的杂草堆;我心中暗想,这堆草里,应该是虫子理想的栖身之地,可是我一没有工具,二有是白天,是不好翻动的,只有到晚上再来看看了;回到村里,吃了晚饭后,我拿出网罩\
竹筒\手电等捉虫工具,和房东招呼了一声,直奔村东而去.初秋的夜空,繁星点点,轻风佛面,些许的清凉,让我精神为之一爽,我打开手电,顺着田边慢慢的搜寻着,希望能"捡漏"捉到一两条"将军",渐渐的走到了,那片树林旁的杂草堆,四周先用手电巡视一番,当我伸手翻起那杂草
堆时,顿时头皮发麻,毛发直立,往后退了两步,只见草堆下数以百计如筷子粗细的小蛇,盘成了团,不停的蠕动着;这么多的蛇在一起,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定了定神后,我用手电寻找着,有没有大蛇,在确定没有的情况下,决定翻一翻这个蛇窝,因为,常听虫界的老前辈们讲,在蛇蝎的洞
穴里,常常会有神勇之虫.
我轻轻上前,用铁钎子,把小蛇轻轻的拨到一边,细细的寻找,终于在一块碎砖下,翻出一条通体墨黑的长衣翅小虫,目测有六厘六左右,除了皮色,无什么可取之处,头不大,够深;项不阔够
厚,一副母子的肉身;我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嗨,好歹个头还够用,先留下吧,用网子罩住,装进竹筒;回来后也不太在意,随便撂在一个小瓷罐里,扔在角落里.
一周的收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告别了房东,恋恋不舍的踏上归途.
回到家后,所有的虫子(包括三尾)沐浴下盆,静养;那条"黑母牙"很是安静(("黑母牙")是我回来给起的名字,因为"下盆"后,我打草看牙,一草下去,"黑母牙"的一张小扣脸,配着一副芝麻白的小母子牙,但牙根很厚实,由此得名))不叫不动,小食量,两节肚丝毫没有变
化,一旬过去了,其他的虫子,开始夜鸣叫母,但"黑母牙"还是毫无一点动静.
白露"开毛",众虫友,各自携带着调养了月余的"爱将"来到我家,我也挑选了五条,前秋"急先锋"与之"放对";虫子一一配好,"将军"们逐一捉对"撕杀",一阵"风云"过后,我的五条虫子,四下一上,让我的脸面十分难堪;((那一年的虫子,普遍的"硬"很多虫友一定还
有记忆))于是,又在我养的群虫里,调选到龄之虫,没有,最后只有这条"黑母牙"了,它随是中秋虫,但是其相貌.确实是很一般;我想把它"排"了,胜了,找回些颜面,败了,少养少受累;我端着"黑母牙"问道:诸位,谁还有要"开毛"的虫子,或是想再接一条的,我这里还有一
条可以奉陪?!当时就有三。四个人,要求"合对".
第一条,乐陵"黄麻头".双方体重,六厘六正配;虫子落斗盆,双方下草,只见"黄麻头"一副黄板钳,宽厚;当我芡虫时,一草下去,顿时,引来众虫友们哄堂大笑,一位虫友开玩笑的说道,老赵好眼力,这样的虫子都能收来;另一位更是可气的说道:快看看虫的屁股,是不是把"三
尾"的"枪"铰掉了,冒充"将军";此话一出,又引来虫友们一阵大笑,我也笑了,说道:咬咬看未必不成;这时"黄麻头"前后有草,八面威风;双方领正"交口",只见'黄麻头"冲上前去,连发三口,但都无功而返,为何?因为"黑母牙"的脸口牙太小,根本咬不到;众虫友更是笑
作一团,就在这时,只见"黑母子"身子微微前探,小芝麻白牙疾速伸出,一口叼住"黄麻头"的右牙尖,只一扭,就听"吱"的一声,如瓷碗碴相锉,再看"黄麻头"右牙以瘪,转身便走;我抬起头看看众虫友那僵在脸上的笑容,嘿嘿嘿的乐了!
第二条,"紫长衣";
"黄麻头"被提出了斗盆,这时另一位虫友说道,再接一条如何?我说道,可以.那虫友急忙把虫子"抠"出,放进斗盆,我一看是一条"紫长衣",黑茄皮脑盖无斗丝,深紫绒项暗红斑,重紫衣翅闪金光,玉腿紫斑,见草张牙,一副长红棍牙;我心里不禁赞了句:"好虫,好牙".
双方下草领正,结果,如同上一条"黄麻头"的翻版,众虫友,这时才认为这条"黑母牙"厉害;我心里想,传说中,蛇蝎窟里出凶虫,还真有其事……。
第三条,“竹节须”:
正当众人,纷纷议论“黑母牙”,小牙打大牙的时候,又有一位虫友开口了,老赵,我这还有一条六厘五的小虫,咱俩“拉”一口看看?!我笑着说:行啊,放进来吧!对方把虫子往斗盆里一放,我心头一震,脱口赞道:好虫!此虫一身青色,棍子型,紧包扎,白本牙厚实;我问对方:这是河北虫吧?
对方回答道: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我一边细细的审视虫子,一边说,看着象;这时,我已看出还是一条"异虫";异在左须,在须根上方,半寸处,有一明显竹节;
于是,我又说道:这是条凶虫,"拉"一口可以,但要"看"着点,及时拆开,别把两条虫子都"毁"了;对方表示同意.
双方领正,交口;不愧是名虫,出钳稳,准,狠!"黑母牙"牙虽小,还是被它一口含住,一个"双做口,两虫跌开,"竹节须"起翅疾鸣,再看"黑母牙"微一起翅,但未鸣出声,双须笔直向前,只在五度角的范围内,疾速扫动,其意明显,是已知对方"须硬",再"摸须"时,气贯双须
不至落"下风"说时迟,那时快,两条虫子,冲上来又是一个"双做口"跌开;这时我及时下草,拦在两虫当中;不让其再斗下去,搞成两败具伤;谁知这时双方,战意十足,亮翅疾鸣,及近癫狂;我赶忙叫对方下抄网罩住"竹节须",同时,我用芡草引住"黑母牙",只见它追咬着芡草,
来到了斗盆边,在我往上撤草时,好个"黑母牙"竟然,随草一跃而起,追出了斗盆,落在了桌面上,四处疾速游走寻斗,可见其斗性之强盛;让我为之动容,众人也一致认为,拆开的好,不然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实在是可惜了…….
(上篇完)零玖年叁月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