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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黄的故事作者:ljblj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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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1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保华在线 于 2014-4-17 19:53 编辑


开        篇

这是我住的石库门里弄,那扇黑漆大门里就是10平方米左右的天井,旁边就是原"麦加里",现在已拆建为既古老又现代化的地铁交通工具了--上海4号线地铁海伦路站.

第一段

   小时候,孩童玩的东西很少.就是那老八样,还年年玩得非常起劲.但一到秋兴,蟋蟀来了,就把老八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门心思都在这无骨小虫身上了.那时,只要是男的没有不玩蟋蟀的,或多或少总要弄几个坛坛罐罐养上几条.走在马路上,随时可以看见手捧蟋蟀盆的人.进了弄堂,到处可见翘着屁股,围成一圈观赏斗蟋的人群.

    我住的石库门里弄更是热闹非凡,每天都有几十人,多时有近百人聚集在空地上,斗玩蟋蟀.其中上档子一点的,在外面配好虫就到石库门天井内斗虫.他们进去后就把围观者挡在门外,关上大门.那二扇沉重的黑漆大门的铁枢,转动着发出一阵吱---刺耳的声音,最后哐的一下合上,又听得里面门栓咔地插紧.在尉蓝的天空下隔出一小小的神秘空间.那是我不熟悉的,好奇的我总是趴在那沉重的黑漆大门上,聆听着里面发出的斗蟋蟀声,那因激烈争斗而发出激越的鸣叫声,夹杂着人们的惊呼声,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记忆,至今难以忘怀!

    因为好奇也为解谗,我常围在斗虫的人群傍,讨要斗败丢弃的虫.一但得到如获至宝.晚上则拿着蜡烛细铁丝,满弄堂捉墙缝中的虫.把家里的坛坛罐罐都装满了.那时最喜欢的虫是腻先生,就是输过的蟋蟀,俗称:二爷!这二爷也怪,它与其它二爷虫斗,咬上几口就走,转个身来碰头又会斗上几口,如此反复,像不会败似的.虫越捉越多,就自己斗和与邻居小孩斗,剧然斗出一凶头!看到隔壁老伯虫又多又好,缠着要与他斗.老伯说:你的虫不经斗的.我偏不信,非要斗个明白.老伯无法随便拿出一条虫与我的凶头斗.我满心希望那凶头能好好地斗上它几个回合,最好能打败老伯的虫.谁知仅擦一擦牙,凶头口水都下来了,哪里还能再斗啊!委屈得我眼泪都下来了.从这以后,小小的我知道了虫有好坏之分,就到处讨教如何弄到好虫,也看到弄内68号人家有一本油印的<<蟋蟀谱>>,宝贝似的秘不示人.尽管字没识几个,但很想知道里面到底讲些什么.大人见我这样想知道,与我开玩笑地说:把虫不给吃不给喝,关上一星期虫就狠了!我大喜而庆,回家就把大该5-6只虫全部不放水不放食,放在阁楼上闷养.还对隔壁邻居家的小孩说:等几天后我的大王能把你的虫全部打败!那一段时间可真难熬啊,盼着一星期很快过去,好拿我变凶了的虫与他们斗.好不容易等到一星期后,打开盆一看:傻眼了!虫条条伸直大腿,须卷身僵玩完了!这才知道大人是在寻我们小孩开心的.胸中挖煞啊!气都不打一处来.想到没虫还怎么与邻居家的小孩玩?一定要去捉一些虫来,而且要狠的.第二天吃午饭时,突然想起跟大人去过的一个地方:叫大柏树的路好走又有虫.对!去那儿看看.放下筷子就出去,独自一人沿着虹口公园傍的铁路,走了大该半个多小时,来到了水电路大柏树煤气厂处.
现在只剩下路名,煤气厂,桥还在其它都变样了
远处煤气厂的储气罐还清晰可见.


         第   二   段

      到那已是下午1:00多了.那时水电路煤气厂周围都是农田,几条马路相交穿过田间.在新市路纹水东路口有一条河与一座小桥.离小桥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汽车站,那是唯一通往外面的交通工具.我那时很小,也没钱,是徒步走来的,一路觉得很兴奋.看着远处的农田,近处道傍的杂草,脚下二根弯弯直直的铁轨,听着到处都有的此起彼浮的各种虫鸣声,心想:这么多虫一定能捉到好蟋蟀的!我走走停停搜寻着,明明听到有蟋蟀在叫,等我一靠近都没了,把杂草乱石瞎翻一气,连个影子也没有!不禁大失所望.就这么由满怀信心到大失所望不断地被折磨着,要捉到好虫的信心一点一点在消失.渐渐地来到了那座小桥傍.远远地就听到有虫在弹琴,声音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揪人的心肺.信心一下子就来了,心也剧烈地跳动起来,如擂鼓一般,浑身都炸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寻着弹琴的叫声,慢慢地搜寻到离小桥不远路傍的一堆建筑石子傍,那石子半没在膝盖高的杂草里,不大,差不多有一平方米左右.这下我不敢大意了,耐心地听虫再一次弹琴,确定了那蟋蟀就在石子里!听准位子就轻轻动手捉起来.几下一翻,蹭蹭地窜出二个又大又黑的蟋蟀身影,没等我看清楚,就连蹦带跳地几下没入草丛不见了,我不禁一阵寒心地失望,唉!虫又逃走了!没希望了!真没劲!但我还是不死心,继续翻着.期望着奇迹出现:再有一只虫,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蟋蟀也好!毕竞我到现在一只虫都未捉到啊!就在这时奇迹真的出现了,随着我不经意地把一块大石头翻开后,一只黄澄澄的硕大蟋蟀缓缓地爬了出来!也不蹦也不跳,好像专等着我去捉它似的.我的心一下子都提到嗓子眼了,颤抖着一双小手,一手在前挡着一手在后把虫赶到手心里,立刻双手合扣把虫捧在手中.止不住心中一阵狂喜:总算捉到一只了,而且是一只大的!那些小鬼们这下有你们好瞧得了,非把你们全斗得趴下不可.起身就往回家的方向一路小跑.跑着跑着我不得不停了下来,为什么?因为那虫在咬我的小手心!还挺疼的.脚下就是铁路,道傍就是杂草一片,我不敢松手去看,怕它会逃走.无法我只能把合着的手上下抖一抖,它才不咬.一停它又咬了.我一急又快速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四下张望,想找一个东西把蟋蟀装进去.突然,眼睛一亮,看见地上有一只火柴盒!马上跑过去用脚轻轻踩住,翘起一小手指顶开一看:是空的,还挺干净.立刻把小手指伸进去,勾起来就往空地上跑去.到了道傍一块空地,我蹲下身,把火柴盒放在地上,双手对着火柴盒的开口慢慢叉开一条小缝,往里赶蟋蟀,它却不肯进去,我只能在后面再叉开另一小缝,往里吹气,那虫才慢慢爬到火柴盒里.关上火柴盒,我心中一阵轻松,兴奋,捧着小盒子复又沿着铁路快活地慢慢往回走!

自行车停放处就是当年抓住白黄的地方,远处的纹水东路地铁站就是原来的铁路,我沿着它一路走来的!

换个角度,前方就是新市路桥,离自行车约20米左右,再远处就是水电路,右边就是水电路煤气厂.

          第   三   段

      一路上,觉得金秋的天是那么的蓝,道傍的草是那么的绿,充满着青草气息的空气是那么的沁人心脾,四处传来的各种虫鸣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听.脚步也越走越轻快,很快就到了家里,感觉要比平时回家快了许多.到家就把最好的盆拿出来,在一个啤酒盖里放上水和米饭.那是一个石棉落水管用钢锯锯下一截,一端用水泥封口,一端用水泥做盖子的简易盆.在盆中轻轻打开火柴盒,把虫慢慢地赶出来.这时再看那虫:只觉得黄澄澄地泛着白雾,大头大身笼,麻将牌生形,粗大的跳腿,走路慢腾腾的,用草一芡,一付粗大的黄板牙挂着黑线,鸣叫时两翅几成80度角,声音急却不大.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盖盖上.又去虹口公园铁路傍捉了好多三尾回来,养着给它结铃用,那是看到大人都这么养才知道的. 这么一养就是好几天.拿此虫与邻居家小孩斗,因此虫太大他们都不肯与我斗,给憋在家里了.心里挺着急的,总想有一个虫来斗斗,看看这虫到底好不好,会不会斗.一天我外出游玩回来,看到弄堂里又有许多人在斗蟋蟀,就挤进去看.这斗虫啊是这里斗完那里又斗的,一堆一堆的人群热闹的很.我来来回回忙着看非常带劲,连家也不想回了.正看得起劲时,突然听到弄堂口一阵喧闹,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壁弄堂"麦加里"的一帮人,约10多人整齐划一地边喊着边拍着手,大腿,屁股进来了,那喊的是:拍手拍脚拍屁股,扫平"天同里"!那拍的是整齐划一,节奏分明,啪啪作响.他们其中有一人手里捧着一只蟋蟀盆,来到了斗虫的人群里,要与大家会虫竟斗.那是一只大笼拍的青虫,已经把我们弄堂里二只棚顶给掀掉了.见他们又捧着这虫来了,没人敢与他们会虫.他们见长时间无人应斗,兴奋了起来,大声宣告:天同里的粪虫已被我们扫平了!胜利啦!我见状后,拉了拉正在会虫的隔壁邻居老伯的衣角说:我有一只那么大的虫!老伯把我的手一拨说:小孩!一边去!继续会他的虫去了.我只能在傍边等着,见他没会上虫,又拉他的衣角说,他这才半信半疑地说:你回家拿来我看看?!

       第  四   段

      我一阵高兴小跑着回家把那只白黄盆拿来."麦加里"的人已知有人去拿虫要与他们斗,都翘首以盼地等着.见一个小孩拿着一只不像样的石棉管盆来了,全笑起来了:就这虫与我们斗?!还是回去睡觉吧!我见到老伯脸上一阵通红,伸手还是把石棉管盆接过去,刚掀开盆盖,就听老伯轻轻地噢了一声,脸色也回来了.只见他两眼都直了,把盆迅极捧到眼前仔细地左看右瞧,又放到裤腰带处远距离俯看了好一会儿,才问我:这虫那里的?什么时候捉的?斗过吗?我答:大柏树的,有一个多星期了,没斗过.老伯说:好!这虫借给我斗了!我说:好啊,我就只要看看斗虫玩.老伯说:好!就拿此虫与大青蟋蟀比着会虫了.只见:大青蟋蟀高厚身长,白黄身阔四方,一长一方,各占所长.老伯说: 这虫我与你们斗了.大青蟋蟀久未逢到对手了,他们也急着要斗,见有人应对,自然应允.于是大家纷乱了起来,双方很快商谈好,围成一圈就要斗虫.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中间放着一只直径有约近一尺,壁厚约2-3公分,高约有半尺,盆外雕着龙虎斗的泥质黑色大斗盆. 此斗盆现在已看不到了.双方虫主相对蹲在斗盆的两边.只见老伯和对手各自用草把虫逗引的四面八角,斗性十足.随着中间的闸门缓缓地提起,那二条虫仿佛知道今日已上战场一样,须动身摇,龙行虎步地寻找着对方,都不用草去调整了.很快二虫碰上面了,只见大青虫急叫声震耳,张牙露出一付巨大的黄老白钳,白黄也高高地起翅鸣叫,须一上一下像擂鼓似的快速刺探对方在何处.缓缓地 两虫越靠越近.人们全都寂静无声地看着,连喘气声都是轻轻地听上去是那么的清楚.这时,猛听得斗盆中咔咔几声轻脆的响声,两只虫说时迟那时快地对咬了几下重口,略微弹开一点马上又绞斗在一起了.黑白双煞是你一口我一口激烈地争斗着.那时用的是光斗盆,盆又大.二虫在里面是翻腾挪跃,嘴咬脚踢,滚来滚去,斗得你死我活的.突然,白黄与大黑青同时蹦了起来,落下时大黑青落在斗盆里,脚还未站稳就张牙振翅四处寻斗.白黄落在斗盆外,落地就是一个回马枪,须动翅起,急叫震耳,噢!起大声了,白黄肯定知道碰上死敌了!边叫边寻叫了很长时间没碰到敌虫,白黄唰地收翅声停不动步了,老伯等白黄不动了,才拿起网轻轻罩住虫,接着摸出一张崭新的两元纸币,慢慢垫入网底,用纸币托着白黄连网一同轻轻放入斗盆的一边,再用网边轻轻一碰白黄的尾峰,那白黄就自己走到斗盆里.说来也怪,白黄一到斗盆中,大黑青就叫起来了,仿佛已知死敌又来了一般,不用引草二虫自己就寻着叫声碰了个对面,立刻又开牙张嘴对咬,双方你一口我一口,口口有声,嚓嚓作响,激烈的争斗重又开始.只见一会儿是大黑青一蹦老高,落下再斗,一会儿是白黄跳起,转个身再 上,一会儿是你被摔出斗盆,一会儿是我被挑出盆外.这样来来回回的不知有过多少次!斗的时间有多长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蹲着围观斗虫的人,因时间久了都站起伸直腰站着看,揉着腰,等腰不酸了再蹲下来看,酸了再站起,反复了多次,到后来有的人干脆站着抽起烟来看着两虫在地上的斗盆中争斗!经历那么一场长时间的你死我活的激烈博斗后,二虫已经精疲力尽,白黄一只中爪受伤,依旧在张牙迎敌,一口一口地咬着,大黑青没见有伤,还较灵活,左突右寻地想找白黄的软肋下口!白黄站在原地,哪里来敌就转向哪里,大黑青无从找到下口的机会.渐渐地大黑青一点一点在失去斗性,有怯斗现像出现,再后来大黑青不肯前去对敌了,勉强在草手的芡引下与白黄最后斗了一口,被白黄下重口一夹,二虫就像链子绷断一般,啪各自摔向一边,白黄有牙起叫,大黑青点草别头不再受草,落败!
[size=14.399999618530273px]第  五  段

这条弄堂口就是当年"麦加里"的人进来斗虫和斗败后被轰赶出去的地方!今天已经全部拆迁了!


      这时只听见老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与对方说了一声:我提虫了!得到对方的允许,老伯把虫提入我的石棉盆里.于对方结完帐,复又把白黄拿起细细地查看.对方沮丧地付完帐捧起虫呆呆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来时的那股神气劲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一个个面面相嘘呆楞着! 众人纷纷议论着刚才二虫的精彩博杀,都说这么精彩的斗虫,从来没有见过!年纪大一点的说: 过去见过,但很久没见到了!精彩!精彩!特别是那只白黄,能斗又会斗,还知道节省体力,真是好虫啊!我站在一傍听着,心中高兴极了!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对方可能感到再呆在这里已没趣了,垂头丧气地准备往回走.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只听有一个人说:你们连我们弄堂里小孩的坯子虫都斗不过,还要踏平天同里?回去睡觉吧!全弄堂的人就像有人指挥一样,突然也做出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双手一起由后往前挥,如同赶小鸡似的,嘴里还发出:噢嘘!噢嘘!的轰赶声.在那么多人震耳的轰赶声里,他们像小鸡一样被轰赶出了弄堂口!这一场景可真从没见过,以后也没有再发生过!太离奇了,没任何指挥,大家会这么的整齐划一!真是不可思意!

     老伯俯下身,小声地对我说:晚上去我家拿一个盆换换,这虫不要再用这盆养了.虫先不要放水和三尾.我一听还要高兴,我终于有盆啦!高兴的一步三跳地蹦着回家了.老伯大声地喊:别跳!当心虫!晚上我去老伯的厅子间,见到处是盆啊罐啊的养虫用具.老伯给了我五只盆,那可是多少孩童梦寐以求的啊!我先拿三只回家,再去拿二只时,见老伯站在五斗橱前看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透过玻璃门我看到一只,盆盖上有着浮雕般老鹰的具有西方风格的蟋蟀盆.也就是我发的帖 记西方人制的蟋蟀盆 一帖中提到的那一只.在老伯家看他服伺虫,听他饶有兴致地讲这虫那虫的,虽然不懂但听得十分有趣.老伯还教我白黄斗后性烈,虽然我只有一只虫,但弄堂里虫多,叫声会影响它的,要用缸把虫盆扣住养!那些事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像.也就是从那以后,石库门那二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对我再也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逢有到天井里斗虫的,我跟着进去再也没有人赶我出来,我趴在小方桌傍看大人斗虫,结束后出来,外面的小孩对我羡慕极了,我心中自然十分得意.外面再有人进来斗虫,弄堂里的大人会来叫我拿白黄出去斗.我一个小孩能看斗虫已十分满足了,现在把我当成大人一般来看,更加激动不已.是白黄给我带来了这荣誉和待遇!白黄我一直养着,到11月还是12月才过世.是老伯教的,用皮鞋纸盒填满碎布,蟋蟀盆再放在中间养的.能自由斗虫的好日子不长,不久文革开始了,斗蟋蟀活动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只见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游行的队伍.这一消失就将近20年,在这其中出生的一代人,因周围没有斗蟋蟀的活动,也就从小没有养成玩赏蟋摔的兴趣,形成了一个年龄上的断层,至如今我弄堂里再也看不到玩斗蟋蟀人的身影了.小孩因学习压力大不能玩虫,大人都在家或外出斗虫,整条弄堂到了玩养蟋蟀的季节显得冷冷清清的,没法再与我小时候相比了.

     由于当时刚读小学一年级就停课了,整日在外玩耍.但只要一到秋季,蟋蟀鸣叫时,总要去大柏树捉一些蟋蟀回来,养着听它们叫,或自己斗着玩.在文革后期,悄悄的斗蟋活动又有点开始了.马路上也能看到手拿蟋蟀盆的人.偶而也能在一些弄堂里看到零星的斗虫活动.七八年我中学毕业正要分配去崇明长江农场工作,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一本手抄的<<蟋蟀谱>>.想到弄堂里68号人那本油印的<<蟋蟀秘谱>>当宝贝似的,秘不示人,偶而宣耀一下,也只给人家看那油印的封面.现在我有一本了,虽然别人只给我几天时间看,但我要留下它!立刻去文具店买了一本硬面抄,白天黑夜连班抄录下全文!那是我第一次读有关蟋蟀的书,给我帮助极大.

这就是78年我抄写的蟋蟀谱手抄本

这就是当年老伯送给我的5只盆中的2只

   第  六  段

     而我写的第一篇有关蟋蟀的文章是在小学四年级,是复课闹革命后小学四年级的一篇任选作文题,就是描写这只白黄的,具体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的利民路小学语文老师邵国琴批语:描写生动,活灵活现.并让我在全班作文交流会上宣读此文.这也算是对白黄的一种追念吧!白黄这一类虫,88年我在无锡锅炉厂又捉到一只,那虫生得色相具佳,大黄头出角,黑面超大黄板钳无一点黑斑黑线,为一付俗称:死人骨头牙齿,笔直粗浮黄斗丝,铁色铜鼓项,紧扎的翅薄如蝉翼却不见白肋泛着银光,似蚱蜢般的大跳腿高耸紧夹在身体二边,小脚如铁线,走路缓缓而行.至进盆后从不到盆边站立,只要开盆见它始终处在盆的中央.为养这一只白黄,我用上老伯教的养法,把虫盆先放在小缸内,再外扣上一只大一点的缸,凡听到弄堂里有蟋蟀叫,我都用灭害灵全部打杀完! 让白黄有一个安静生养的环境.这样足足养了一个多月时间,可花了我不少精力!记得有一位虫友见到此虫后,花500元要买此虫我没答应他!就是这只白黄最后却被蟋蟀协会的周羽辰给骗去了!几次讨要都没还.后来听同去无锡捉过虫的四人之一小张说:一次在周羽辰家,正巧碰上二位市级模子来挑虫,见到此白黄后惊叫道:周公,运道真好啊!这么顶板的一只白黄!今年有的是肉刀吃了!
      怎么回事呢?

这一大一小两只缸和盆就是养无锡白黄的,大缸扣在小缸上静养白黄虫.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我连襟小朱(就是第二年再去无锡捉住无锡真紫的那位)下风颇多,几个虫友一日聚集在小朱家共商虫事,想再磷选出一位大将.翻看了全部虫后都没了信心,坐下来喝茶抽烟聊虫,一脸的惆怅.我见状就说:我家里有一只无锡大头,想看看吗?年纪有50岁的老陆说:远吗?不远就去拿来看看!我骑车来回20分钟拿了三只虫来放在茶几上,他们全都歪倚在沙发上看着我打开盆盖.打开第一只盆盖,他们斜眼瞄了一眼,没人动一下身,打开第二只盆盖,也同样!我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想看到听到他们见到无锡白黄后的反应!等我打开最后那只盆盖后,头还没抬起就听得老陆一声惊叫:哎约!这只虫灵啊!忙把手里的烟往烟缸里一揿,伸手就捧起盆来左看右看.那一声惊叫与当年老伯无二!老陆用草轻轻一撩拨,那白黄立刻张了张如死人骨头般的大牙,高高地起翅叫了几声.老陆对小朱说:这一条绝对是个东西!好了,今年这么多虫内就指望它了!小朱问:哪来的?我就把与同事一块去无锡锅炉厂捉虫的经过简单地一说.大家都说:明年再去那里捉虫,肯定再能捉到好虫!第二年果然小朱在那里又捉到一只无锡真紫! 可见我的帖 无锡真紫 一文.大家高兴地商谈起怎么好好利用此虫,小朱想起最近刚认识的蟋蟀协会的周羽辰,想请他看看此白黄.对我说:这虫先留在他这里.我呢要上中班也不便再把虫送回家就答应了.谁知这一别就再也没能看到此无锡白黄了!
      真郁闷啊!原来小朱也有隐情!

   第  七  段 结尾

      原来小朱那年他极想加入蟋蟀协会,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点门路,就想往里钻!托周羽辰给通通关系.为给周羽辰留下点好印像,就想拿此虫给他看看,这样小朱手里也就有了一点资本,可提升一下他!下午老陆,老姚,小朱,小张(无锡真紫帖文中提到过的一位,也是上文提过的那位)四人去的周羽辰的家,在康定路那里,与我岳母家海防路很近的.听小朱说:那真是一位玩家,有好多红木的收藏,老旧好盆.养虫的房间是一大间,四周壁橱里全是养盆,中间放一躺椅专为养虫休息用的.条件好的一塌糊涂,没法和他比!那一年上海的报上也有一篇文章,写周羽辰的收藏:有一只半乾隆亲手用过的蟋蟀盆.小朱是钦佩的不得了,认为是遇上了什么高人了.把虫给他看后,周羽辰说:这些虫没多大的用处,养的也不好,这里怎么怎么那里怎么怎么,你们看我的虫,拿出几条虫给小朱他们看.这些虫养的怎么好怎么壮,等等.把个小朱说得是五体投地的.周羽辰又说:要不你们这几条虫先放在他那里养养壮,等养好了再来拿去斗.我这里有几条好虫已到了出斗时间,你们先拿去斗,你小朱要办的事他会想办法的.小朱为求他有那事要办,听他这么一说就把白黄留在周羽辰那里了.我知道后一听就急了,要小朱去讨要回来,还叫妻子对她妹妹(小朱的妻子)说,要小姨子多叮叮.但不知怎么说的,一直没讨回来.小朱最后对我说了实话:他想通过周羽辰进到蟋蟀协会去.不好意思叮着讨要白黄,叫我卖给他一个人情,白黄就算送给他小朱的.我听了一时无语,那周羽辰我也没见过,不知人品怎样.小朱既然如此想与他交朋友,又是自家人,想想也就算了.唉!真是没想到的有这么一出啊.事后也没见周羽辰给小朱办什么事,以后又听到小张的那段话,小朱也知道了是受骗了.小朱一次跟我说起此事也挺郁闷的,但小朱是个老好人不会撕破脸面的.不过好像小朱对他也冷淡了下来,不大再提及周公的什么的.

     第二年,捉虫季节,正逢岳母家危房改造,暂住小朱家,我儿子一岁也在那里.我中班前去送东西,在唐山路818弄小朱家门外,看到小朱在和一个50多岁高身材胖胖的人说话.我与小朱打了一个招呼就上班去了.过几天小朱对我说:那胖子就是周羽辰!我想:怪不得要骗人家的虫!就这身板看上去就有高血压啊,那么大的岁数,如去田里捉虫,在田里一热一受闷,再被那毒虫咬上那么一下,还不像死猪一样给交代在地里了?!

     白黄这一类虫,我到现在只上手过两只.第一只给我带来了无限美好的记忆,她使我从此迷上了蟋蟀这一可爱的精灵,她给了我倍受他人宠爱的机会,也给了我得到小朋友们仰视的荣耀.对她的喜爱和怀念,同样包括了那出产白黄的地方.我这次去拍那些照片,都是怀着激动的心情去的.一路上的景致虽然变化极大,但一路追随着童年的记忆,看到那依稀还留存的痕迹,想着那幼年时的一切,都好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第二只白黄却留给了我深深的刺痛,我不想去多说它!

  全  文  完!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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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得好!收藏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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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顶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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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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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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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8 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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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0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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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0 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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