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城网——蟋蟀论坛

 找回密码
 请使用中文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553|回复: 5

[分享] 大山青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5-16 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保华在线 于 2014-5-16 12:56 编辑



清晨,天灰蒙蒙的,一弯残月仍未隐去,淡淡地挂在天边。巢四爷洗漱完毕,揣上他那个“三河刘”的宝贝葫芦出了家门。虽说是秋天,空气中已充满了凉意;不知不觉中,北风已掠过山野城墙,悄悄地将塞外的冬寒送进了北京城。
巢四爷60岁上下光景,个子不高却十分矫健。他年轻的时候在顺义镖局当镖师,不仅武功出众、膂力过人,而且行侠仗义、人缘极好,所以走南闯北从未失过手。四爷走了一辈子的镖,也积累下了一份家业;他深知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和激流勇退的道理,因此几年前就退出江湖,在家里鼓捣花鸟鱼虫,修身养性、颐养天年。
四爷手里不停地搓着三枚铁核桃,慢条斯理地穿过胡同,朝着后海走去。后海位于什刹海的北面,人少车稀、清静雅致,是四爷最喜欢的地界。他沿着河沿慢慢地走着,凉风扑面、柳枝摇摆,树上的家雀欢叫着跳来跳去,四爷一高兴,居然哼哼起一段“武家坡”来。
远处,“燕京八景”之一“银锭观山”的银锭桥下聚着一堆人。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卖蝈蝈的。
“我这蝈蝈,个个棒!您老挑都甭挑!”卖蝈蝈的满嘴天津口音;“老爷子,买蝈蝈吗?您老听听,我这蝈蝈哪么样?”卖蝈蝈的看到四爷,热情地招呼着。四爷挤进去,侧耳听了听,下意识地摇摇头。
“哪么了?不满意?您老听听这个,标准的蛤蟆叫!满北京城您老找不到第二个!”
四爷微微一笑,右手伸到怀里,中指在“三河刘”的葫芦肚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葫芦里的那只“地秸子”大肚蝈蝈呱呱地叫了起来。这一叫不要紧,周围所有的人视线“唰”地一下都被吸了过来。
“嘿!好!叫顸儿!”
“蛤蟆叫!”
懂行的啧啧称奇,外行的也为这蝈蝈发出的音量感到惊讶。
“好家伙!您老是行家啊!如果我没猜错,您老不光是蝈蝈好,家伙也不差!是“三河刘”的“棒子”葫芦吧?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卖蝈蝈人的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四爷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葫芦的“腰”,慢慢地将其掏了出来。那葫芦的肚子形状如同一节玉米棒子,束腰、翻脖,口镶老象牙、上配老瓢盖,盖子上有七个眼孔,每个“眼”也镶着一圈老牙。再看葫芦的皮色,厚实凝重、褐色包浆,圆润中闪着瓷釉一样的光芒!
“好家伙!好个瓷皮、糠胎、棉花里儿的三河刘!”卖虫人脱口叫了出来!
四爷揣起葫芦,双手一抱拳:“您真是高人!不光懂虫,这葫芦也在行!日后还望多多指教啊……”
卖虫人哈哈一乐,“老爷子,我知道,您老这是给我台阶,这个情我领了!您老的葫芦好、蝈蝈也好,不过……”
“不过什么?”
“我说了您老别生气”;
“生气?”四爷有些不解地望着卖虫人;
“那我就直说了吧!您老的这只“地秸子”是不错,不过跟我前天晚上在东山葫芦峪听到的那只“大山青”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啊……”
“东山、葫芦峪?”巢四爷的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
二、

黄昏时分,三条人影匆匆穿过了石桥;银锭北望,一片山岭渐渐地消失在霭雾中。“东子哥,你说咱们能抓到那只大山青吗?”三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建华忐忑不安地问道;
“只要我们比巢四爷到的早,就一定能抓到!到时候,看这老头还得意不得意!”,东子的语气斩钉截铁。
“那个卖蝈蝈的天津人不会是说瞎话、骗人吧?”,老二强子也显得有些信心不足;
“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开始嚷嚷得最凶的是你们,末了缩手缩脚的还是你们!那卖蝈蝈的我知道,是个厚道人,决不会说瞎话的!” 东子有些不耐烦。
三个人来到葫芦峪山口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葫芦峪,顾名思义,是一条口小肚子大的山谷。惨淡的月光下,碎石残壁林立,枯枝杂草遍野;寒风起处落叶如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东子哥,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怕”;
“真没用!就数你长得胖,也就数你胆子小!” 强子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三个人壮起胆子,向里面又走了一程,但见树影晃动、阴风飒飒,四周山崖如同刀切斧剁的一般。乱石荒草间,不断地传来各种虫鸣,在凛凛的寒风中如泣如诉、若有若无。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幽幽的顸叫!这声音压住了瑟瑟的秋风,也压住了随风飘摆的残枝落叶,在这月光惨淡的夜里显得格外地醒目而诡异!三个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循声走了百米,只见一块气势磅礴的黑色巨石,它的周围荆棘密布、乱石横生。三个人摒住呼吸,静静地站在巨石旁。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乱石堆上,如同几只扭曲的怪兽。
“呱呱呱”又是三声巨响,六只眼睛一起盯住了巨石的底部!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好像一张狰狞的口正直直对着他们!洞口边爬着一只硕大的蝈蝈,脑袋足有核桃那么大,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大山青!”东子低叫一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手中的罩笼扣住了蝈蝈的身体;“快,快拿筒子过来!” 东子回头叫到;
月光下,建华早已吓得不见了身影。强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那儿。
“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筒子递过来?!” 东子有些恼火;
强子张了张嘴,用手一指,“东子哥,你……你看……”
东子回头再看,罩笼里空空如也!不远处,匍匐着一只大蝈蝈,脑袋已有半个拳头大小!东子没有犹豫,再次扑上去,用罩笼扣住了它!
“快!快把筒子给我!” 东子高声叫道,身后却无人应答;回头一看,强子也无影无踪。一阵山风掠过,黑石上发出了几声巨响“呱呱呱”,东子定睛一看,罩笼里再次空空如也;与此同时,一只黑幽幽的大蝈蝈矗立在黑崖上振翅高鸣,脑袋足足有脸盆大小,一双闪着蓝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东子大叫一声,失足跌进了黑洞!
三、

建华疯了一样地跑回家,心跳的想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他蒙上被子、紧闭双眼,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大山青”的那对诡异的、蓝幽幽的眼睛!“到底是我多心了、还是真的遇上鬼了?也不知道东子和强子现在怎么样了?”建华的心里忐忑不安。
建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
“是我,强子!”
“强子,你回来了!东子哥呢?”建华连忙打开房门;
“他……他,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东子哥他死了?”
“嗯,我离开的时候,看到那个大山青不断长大,大得吓人,东子哥他惨叫一声就不见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建华望着强子,虚汗直冒。
“听卖蝈蝈的天津人说,他有办法救活东子哥!”
“真的?你没听错吧?”建华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没错!你跟我来吧!”
建华跟着强子出了家门。穿过银锭桥,走了大约半里路,他们来到一间破旧的平房。“就是这儿,到了!”强子说完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北屋,屋里东西不多,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西边靠墙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发了黄的白床单,北边窗根下有一张方桌,桌子正中摆着一面插屏式的镜子,镜子前面有两盘水果。桌子的两侧摆着一对椅子,卖虫的天津人正坐在靠东边的那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站了起来,“你们来了,快请坐!” 建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强子则坐在了床边。
“东子哥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能救活东子哥?
“这个么,能是能,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只要能救活东子哥,我们什么都答应!”
“好吧,那我就试试看,但你必须照我说的话办!”卖虫人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间,“你们跟我再去一趟葫芦峪!”
三个人走出房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月光惨淡、阴风飒飒,建华感到脊梁骨一阵阵发冷。他们刚刚来到银锭桥,忽然,前面黑影晃动,一个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的的人迎面走来!
四、

“东子哥……是你?你不是……死了吗?”建华颤抖着问道。东子没有理会建华,他身体僵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卖虫人:“你要带他去哪儿?”
卖虫人面色惨白,“我们去……我们是去救你。你的魂虽然回来了,但你的身还在葫芦峪,跟我一起回去吧!”
东子没有说话,四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银锭桥头。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秋风带动的湖水,轻轻拍打着后海北沿。
“东子哥,你怎么了?你到底是人、是鬼?”建华终于忍不住颤巍巍地低声问道。东子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卖虫人,“建华,你低头看看就明白了!”
建华慢慢地低下头,月光在地下投出了两条长长的人影,一条在自己的脚下、一条在东子哥的脚下!卖虫人和强子的脚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你们,你们……你们是鬼?”建华的脑子“嗡”地一声!
卖虫人和强子的面部开始扭曲,眼睛里同时射出了蓝色的光!一眨眼的功夫,两只硕大的蓝眼蝈蝈张牙舞爪地爬在建华和东子面前,它们鼓动翅膀,发出“呱呱呱”几声巨响!同此同时,银锭北望的远山上,一双蓝色的眼睛闪出幽灵般的光!
“啪、啪”两声闷响,一对铁核桃划过夜空,重重地击在两只蝈蝈的头上,两只蝈蝈惨叫一声同时倒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月光下,巢四爷矫健的身影越过银锭桥来到建华和东子面前!
太阳升起的时候,建华带着东子和巢四爷来到昨晚的那间平房。
“是这儿吗?”巢四爷问;
“没错,是这儿!”
这是一所破旧不堪的老屋,墙上挂满了蜘蛛网,门上的一把老锁锈迹斑斑。四爷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
屋子是朝北的,屋里东西不多,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很暗、也很阴冷,到处都有一股刺鼻的霉味。西边靠墙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发了黄的白床单,北边窗根下有一张方桌,桌子正中摆着一面插屏式的相框,相框前面有两盘早已腐烂的水果,一看就知道是祭奠死人用的。建华走到桌前定睛一看,不由得脊梁骨一阵阵发麻!相框中卖蝈蝈的天津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五、

巢四爷给东子倒了一杯茶,“来,孩子,喝点水、压压惊”;东子的鼻子一酸,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思绪也回到了昨日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黑洞很深,所幸的是东子摔下去并没有伤到筋骨。他本能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抬头望去,洞口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闪着蓝光!东子一凛,向后连退了几步,紧紧地握着双拳。一阵恶风从洞口掠过,大山青没有下来,而是扑向了葫芦峪的山口!东子听到远处一声惨叫,那是强子的声音!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大山青就会回来,他必须尽快地离开这里!爬上洞口是不可能的,再说即便爬上去也很可能遇到折返回来的大山青。东子把心一横,朝着洞穴的深处爬去!
洞穴很潮,充满了一股刺鼻的霉臭味,不时有落下的水珠滴在东子的脸上。这是一条崎岖而诡异的隧道,虽然很黑,但比较宽,所以东子爬的很快。爬着爬着,前面忽然开阔起来,一盏残旧的油灯将客厅般的大溶洞照亮。溶洞里尸骨成堆、骷髅遍地,看得人毛骨悚然。溶洞的正中,一只大竹篓里装满了蠕动的蝈蝈。“这不是天津卖虫人的那只竹篓吗?难道他也在这儿?”东子正想着,身后洞口方向传来了几声狞叫“呱呱呱”,东子知道,大山青回来了!他打量着溶洞的四周,努力想找到一件什么东西来作武器,“他妈的,老子跟你拼了!”他咬着牙吼道。
一股轻烟从竹篓里升起,轻烟散处,一名目光睿丽的绿衣少女站到东子面前。
“公子,快到这边来!”
“你是谁?”东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快!快跟我来,要不然来不及了!”绿衣少女说着,扭身向溶洞的一侧走去。她快步走到洞壁旁,用手按了一下凸起的钟乳石,“轰隆”一声,一个缸口大的洞口露了出来。
“快走!”绿衣姑娘再次催促道,“记住,那个卖虫的是鬼!”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身后隐隐地传来了阴风,灯光在摇曳!
“快走!要不真的来不及了!”少女急得香汗淋漓;
东子钻进洞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没等他问完,少女又按了一下钟乳石,“轰隆”一声,身后的洞口关闭了。
这条隧道跟刚才的大不相同,又矮、又窄,东子只好趴在地上、慢慢地匍匐前进,眼前不时地闪现出绿衣少女那睿丽的目光……
爬呀爬,东子的身上伤痕累累,血水、汗水和洞内的潮气混在了一起,湿透了他的衣衫。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终于有了一丝亮光!钻出隧道,东子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银锭桥下……
六、

四爷押了一口茶,“孩子,你们能活着出来简直是个奇迹!至今为止,还没有谁能逃出过那魔王的掌心。”
“嗯,要不是那个绿衣少女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就……”
“那个绿衣少女长得什么样子?”
“她清秀、高挑,有一双睿丽的眼睛……”
“莫非是小丽姑娘?这么说,她还活着?”四爷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四爷,您认识她?”
四爷轻轻地点点头,思绪倒回了几十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片绿野的葫芦峪……
“几十年前,我刚到顺义镖局学徒,我的师傅是名震江湖的海陵道长。我师傅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精通道法,能掐会算、呼风唤雨,是赫赫有名的世间高人。”
“那时候葫芦峪处处鸟语花香,山谷里生活着一群绿衣精灵,他们都是千年修行的仙草化身,性格温和、远离尘世,人们把他们称作草灵族。草灵族的首领叫阿琦,他有个美丽、聪明的女儿叫睿丽。”
“阿琦是我师傅的好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谈功论法。一年秋天,师傅带我们走镖,回来的时候路过葫芦峪,就想顺道去拜见一下阿琦。我们刚走到山谷口,就感到阴风飒飒、尘土飞扬,往里面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峪内的仙草树木连根拔起、四处散落;残岩断壁比比皆是,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师傅让我们退后,就地作起了法术。一时间山风大作、黄沙蔽日,一道红光冲上云头。云头之上师傅岿然盘坐,手中托着一只老红木宝盒。”
“山谷内传来几声巨响,一只硕大的蓝眼蝈蝈腾空而起!它的左腿已经断了,肚子上也有几道伤痕,显然是在刚才的搏斗中受了伤。师傅打开手中的宝盒,宝盒中一方白玉砚台闪出耀眼的光!师傅祭起玉砚台厉喝一声,那宝贝化作一道闪电向对方劈去!”
“蓝眼蝈蝈怪叫一声,口中喷出了一股黑烟。闪电碰到黑烟、就像黑白色的两条龙在天上翻滚!师傅和他对峙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渐渐地黑烟占了上风,师傅眼见不妙,右手弹出了两枚铁核桃,直奔敌人的双目!蓝眼蝈蝈猝不提防、闪身躲避时被一枚核桃击中了额头,它怪叫一声倒了下去,同时口中喷出了一股恶血,那恶血化作一团火焰击也中了师傅端坐的云团。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从云端上摔了下来……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东子和建华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我们把受了重伤的师傅抬回家,没过两天他就……他就过世了。”巢四爷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情继续说道:“师傅临终前对我们说,那只恶魔是前年修炼的火蝈蝈精,功力非同小可,虽然它受了重伤、但并不足以致命,因此师傅叮嘱我们以后走镖千万别走葫芦峪。”
“那强子和天津卖虫人是怎么回事?”建华不解地问道;
“碰到这只恶魔的人,要么就被它吃掉,要么就被它咬伤、变成蝈蝈精助纣为虐,总之,能从它的魔爪下逃脱的,只有你们两个人。”
“那,那我们就这么眼看着它行凶作恶、伤天害理?”东子愤愤地说;
“可眼下,我们仅凭我们的能力,很难除掉这个恶魔……”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雨。雷声隆隆,好像巨大的铁球从头顶的钢板滚过。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电光中,一只巨大的蝈蝈的影子在窗外闪动!
七、

“看来这场劫难是躲不过了!”巢四爷说完,纵身跳出屋外,手中已然多了三枚铁核桃!建华和东子也各抄家伙跟了出来。
夜雨中,一只翠绿色的蝈蝈威然站立,电光把它的影子投在窗户上、显得很大很大。一股轻烟过后,身着绿衣的睿丽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众人面前。
“是你?”东子惊叫道;
“是我,我是睿丽,四爷您还认识我吗?”
“认得、认得,你还活着?快进屋,咱们屋里说!”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爹爹他们呢?”一进屋,巢四爷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睿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那年的秋天,一只火蝈蝈精闯进了葫芦峪,爹爹领着族人与它对抗,无奈它功力太强,父亲他们……一个个都被震断了血脉。我娘见了,知道此劫难逃,就把她所有能量传递给我,把我化作一只绿蝈蝈,让我活下来伺机给族人报仇,然后也随着爹爹……一起去了。”
睿丽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海陵道长跟那魔头斗法的情景我都看见了。道长不敌那魔头的功力、惨遭不测,打那以后就更没有人敢向它挑战了。当时,我感到复仇的机会渺茫,很想一死了之、跟随爹娘去了;但转念又一想,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还有谁能为死去的亲人和族人报仇?于是我一咬牙强压悲痛活了下来。一晃,人间的几十年过去了,我化作小蝈蝈骗过了魔头的眼睛,也摸清了它的一些秘密。”
“哦?都有哪些秘密?快讲”,巢四爷插嘴道;
“这只蝈蝈本是一只火蝈蝈,命中火盛、五行中非水不能克。每隔十年它就会蜕皮一次,每蜕一次皮功力就会上一个级别。屈指算来,它已经蜕了三次皮,如果再蜕换一次、将把五行中所缺的木、水、土、金全部修补完毕,炼成金刚不坏之身!今晚它将最后一次蜕皮,补炼的就是它命中最少的“水”字。蜕皮的时候,是它最脆弱的时刻,再加上有夜雨相助,今晚是我们除掉它最好的时机!”
“话虽如此,我们用什么作武器才行呢?”东子问道;
“这魔头平日里吞金食铁、喝砂吃木,不怕任何利刃,唯独惧怕水和老玉。当年海陵道长打它的那方玉砚台虽然厉害,但年代不远、能量不足”;睿丽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老红木宝盒,打开宝盒,里面一块白玉砚台润泽无比、华光四溢。“这是我在后山的残壁中拣到的,现在将它物归原主,今晚一定用得上!”说完,将玉砚台交给了巢四爷。
巢四爷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他不怕死,但凭自己的功力、再加上睿丽,胜算能有多大,他心里没底。此外,最让巢四爷放心不下的就是东子和建华两个孩子,强子已经死了,如果这俩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东子仿佛看出了巢四爷的心思,“四爷,别犹豫了!我们的生命是小,错过了今晚,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么多死去的亲人?!”
“对!四爷,别再犹豫了!我们一定能战胜那个恶魔!”建华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睛里射出带有几分自信和几分怪异的光。
八、

夜雨蒙蒙。夜幕中几条人影来到了葫芦峪内。睿丽做了个手势,几个人绕着黑色巨石分散开来。洞里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就像被困的巨兽发出的低吼!
“它开始蜕皮了,要把它引出来,在雨里解决它!”睿丽低声说道;
巢四爷把玉砚台交给了东子,“拿着,一定要看准了再打!”东子用力地点点头。四爷身形晃动,嗖地一下来到洞口,他右手一扬,一枚铁核桃直飞进去!
一声惨叫,洞内射出了两道幽灵般的蓝光!
四爷弹发连环,“嗖嗖嗖”又是三枚铁核桃飞了进去!
一声巨响,洞内窜出了一股黑烟!黑烟烈焰中一只大蝈蝈皮肉粘连、发出阵阵恶臭!它阴森森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偶尔也抬头看看天,不肯远离洞口一步,显然是有所忌讳。
“要把它引离洞口!”睿丽说完长袖一摆冲了上去,袖中的蓝花草化作千根箭头射向恶魔!大山青嘶鸣一声,双须晃动,顷刻间卷起了一堆碎石,碎石如雨、遮住了千枚箭头。睿丽踏前两步,长发猛甩,发尖如同万根银针一般刺向敌人;长发飘逸中,一枚前年灵芝草的发簪化作一道霞光向大山青劈去!大山青被激怒了,它奋力一跃蹦到了睿丽的身后,同时侧腿如弓踢中了睿丽的后背!
东子手中的宝盒早已打开,情急之下他连人带玉一起扑向了大山青!“砰”地一声,玉砚台和四爷的铁核桃同时击中了大山青的身子,它怪叫一声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一股烈焰从它的嘴中喷出,把玉砚台喷得无影无踪!火光中,东子像疯了一样卡住了它的脖子!大山青的眼中射出了两道蓝光!“小心!”四爷的话音未落,东子已被蓝光击中,“腾”地一下摔出了五、六丈远!
四爷上去了,左拳右掌击向大山青的头颅,大山青脖子一歪,两只前爪生生地勾住了四爷的臂,一对獠牙劈头盖脸地咬了下来……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上挂起了一弯晓月。建华的脸憋得通红,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掉个不停。只见他攒足了全身的气力、怒吼一声,口中喷出了一块沾满血浆的古玉转心佩!霎时间,他变得嘴唇铁青、脸上毫无血色,身上的脉搏也骤然慢了下来。他用尽最后的气力说了声:“去吧!”,手中的转心佩旋转着朝大山青飞去!
一声响亮,惊天动地、撼动山谷!一时间,大山青残肢四溅、撒落如雨……
太阳出来了,葫芦峪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山风习习,轻烟弥漫,山谷口的土坡上,多了两座新坟。一座新坟的坟头上摆着三枚铁核桃,另一座的坟头上摆着一块古玉转心佩。一名身穿绿衣的年轻女子和一名少年跪倒在坟前。
后来有人说,建华小的时候心脏不好,一个云游的僧人给他安了一个玉心脏;也有人说,他的心脏一生下来就是古玉做的。
冬天来了,北风掠过山野城墙,悄悄地将塞外的飘雪送进了北京城。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寒冷,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冷藏起来。开春的时候,有人惊讶地发现,葫芦裕山谷口的两座坟不见了!夏末的时候,有人说看到了建华、东子和一名绿衣女子;也有人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后海北沿、银锭桥头总有一个手里搓着三枚铁核桃的老人走过,他的眼睛闪着诡异的蓝光……


注:转帖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4-5-16 12: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5-16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5-16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5-16 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4-5-16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请使用中文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我们:0534-5886020(山东)|010-68485953(北京)|手机版|蟋蟀城论坛 ( 鲁ICP备12010671号-1 )

GMT+8, 2024-5-18 23:42 , Processed in 0.140625 second(s), 1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12-2020 蟋蟀城网 蟋蟀论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