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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 【 一 只 大 翅 的 故 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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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8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只大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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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在的城市是西安,那时候虫市好像并不像现在火暴,我们从小到大的捕虫,养虫都是自己动手,喂养和捕捉更谈不上有什么先进工具,装虫的东西都是用纸折叠成筒,烧制的罐子都是稀罕物,一般就上用搪瓷缸子再填土夯实。我们斗蟋蟀也不公平,经常是抓很多回来用轮斗的方式,用家中最强的几只和新捕的直接火并,胜者为王。而且我们斗起来是不分蟋蟀个体大小的,反正是无级别差异的终极格斗:呵呵,现在想起来觉得真的辱没掉了很多将材。

    那大概是71-72年,我已经在上初中了,斗蟋蟀的年限少说已经十年,但风土闭塞,一直在自己的家属院和大N岁或小N岁的子弟折腾,夏天就是在蝉和蟋蟀的叫声中度过的。暑假对于我来说,没有比这两样更加吸引和刺激的。当时不知道天外有天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到处找虫,一个暑假自己见过和抓到的虫也在300-500只左右,田间地头,工厂,废墟各种人迹少见的地方都去。

    虫蛇蜈蚣蝎子,都是少小司空见惯的生物启蒙。我们空手抓虫,而且讲究到手一定要确保是全须全尾的。那时候住的地方家属院外面就是荒地和农民村落,还有就是坟墓和菜地,工厂也是经常出大将的地方,那年家边周围一直没有被我找到可以争取“全院大将”的虫,每天乐此不疲得到处去钻,浑身被蚊子咬的包都满了(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受罪)。

    一天晚上外面要下雨打雷了,好大的风,在家中3楼的凉台吃黄瓜,突然听见风里传来几声苍劲萧瑟的蟋蟀叫声!那绝对不是自己家罐子里面的声音,继续听下去,却不再有闻,晚上我就睡在窗户下面,却再也没有鸣声入耳,一夜电闪雷鸣好大一场雨。 第二天,与同一个单元我楼上的邻居一起去邀斗,那是已经工作了的大我5-7岁的哥哥级的人物了。见面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听见下雨前的几声虫鸣?我说有听见,大概位置还没谱。他说已经听见2天了,好像就在对面车棚的院墙外面。

    我想想不太相信,因为从我们的家属楼到家属院一侧的车棚直线距离大概有40米,院子的地势高,这边围墙只有2米左右,但外面看这边围墙至少有10米!那下面是个大坑,靠墙这边的砖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了,长满了攀爬植物,以往年份也去那边翻石头抓虫,但好像历史上就没有过大将。

    但我们还是约了去看看,我们在方圆10丈左右,先将攀爬植物的藤蔓迁开,然后专门挑没有动过痕迹的地方下手翻地一样的找,一下午居然也叫我们抓了30几只大小不一的东西。回家马上开斗,结果表现和叫声和印象里面差距比较大,而且没有出将的端倪。大失所望。是夜,没有那印象深刻的叫声,第2天见面,我们都认为是将那虫抓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只?也在怀疑我们的耳朵是过敏了,自己造神消遣自己。

    接着是一个极热的天气,整个院子停电了,大人小孩都到院子里面乘凉睡觉,我与楼上的哥哥闲来无事,带上电筒又到院子外面去抓虫了,路过那片前日翻过的地块,突然再次听见那苍劲缓慢但极有威势的声音,不多,就3声。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在跳的好厉害,两人在黑暗里对视一眼,都有点愣住了。 接下来等了漫长的时间,再次听见那个声音响起来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又是3声,但这次我们都听出来声音居然是在围墙的中部,也就是从院子外面地面到3米左右这样一个高度,相当于是在我们家属院地基以下这个位置出来的。

    我们立刻小心的往上爬,因为这一节的墙基并不是垂直的,是类似城墙那样有阶梯状的。我们一个砖缝一个砖缝的找,终于是我那邻居先看见它,但没有敢动,因为晚上不好下手,怕惊跑了难找。

    做了记号我们就下来了。下来邻居只说了一句话:“好大一个头!” 天亮好容易熬到父母上班去了,两下跳起来,因为否楼上楼下动静相闻,那哥们几乎和我是同时到的楼下。两人径直来到院子外面,几乎是用瞻仰的眼光抬头看那个做好标记的地方。

    很明显那个地方和别的墙面不一样,没有杂草和杂物遮挡,正好在青苔线以上,离我们开荒一样折腾的那块土地有十几米远,而且居然是高高在上的。我们为了稳妥,又将周遍可能妨碍捕捉的东西清除出去,连杂草都拔个精光,就这样2人在接近正午的时候已经汗湿重衫(抓蟋蟀偶可是习惯穿长衣裤的),累到喉咙冒烟地在那个标记下面的墙角喘气了。

    突然不约而同想到一个问题:要是昨天晚上看错了,或者那只虫发现风吹草动换地方了我们岂不白折腾的劲大了?!!!

    邻居经验比我丰富,两人决定由他上去动手,我在下面照应和防止虫子直接跳下来跑掉。这时候我就后悔没有抓网工具。突然,看见墙上一点黑影直射下来,我连反应都没有,人就直接扑过去了,只听上面哥哥笑:“别慌,是三尾”。接着又是一只、2只、3只。。。。。。。

    一共出来了8-9只三尾,这小子可真能取妻纳妾。 我抬眼看看强墙上的哥们,也一头是汗了,突然我听到非常暴怒的一声虫鸣,一只灰色的东西冲出来,在墙上大叫了3声,后来回忆。这3声虫鸣,已经成了这只大翅在我心目中永远的招牌记忆,这是后话。

    记得当时时间象凝固了一样,我在下面干着急,墙上的哥们更是动不不敢动,手中的芊草已经秃了,想必是一口被这东西咬下的。3个生命就这样对垒了有一阵子,那只虫不跑也不跳,当我那哥们尝试着将手罩向它身体的时候,我看见它的头是仰起来的,斗须平成一线,并不示弱,后来居然象个奇迹,好像是某种冥冥中的感召,当我邻居大哥改用手指靠近它的时候,经过短暂的犹豫,那虫居然缓慢的爬上了他的手心,我那朋友也不敢合拢手,居然就是托着虫,一双脚加一只手从墙上爬了下来,很轻柔的将虫子纳入了我的作业本折成的纸篓里面。我感觉那么成熟的哥们,说话都在抖:“我们回家吧”。

    路上我跟在后面扯了2根新鲜的茜草,基本上是一路跑回院子,将自己唯一一只江浙那边产的罐子腾出来,找到露天一块空地,两人小心的将纸篓口打开,也不敢用手挤,等了一下,看见2条粗须轻微扫射了一下,就看见一颗大头,紧接着脖子和前爪当它终于站在盆底后,第一个感觉是怎么是个灰不溜秋的大翅?!

    虽然我们那时候只有实际玩耍的经验,根本不知道虫子的颜色和品相应该是怎么回事(坦率的讲,我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明白:黑,黄,青、紫在虫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脸红一下),但我马上就发现这虫和我们见过的有太多的不同。 它下到罐底,一个新的地方,但它就根本不动,一下来就在中央一站,斗须就简单的扫了一下。

    站的四平八稳,两条大腿分的很开,给我的感觉腿大的向蚂蚱一样,高过身体很多。因为年代比较远了,加上我自己现在也是菜鸟水平,我只能大致说下这虫的样子了,斗须不长,但看的出来不没有断过,很对称,有点向我们理了寸头的那个样子,也灰灰的。

    头很大,一半嵌在项子里面,低头都不露肉,从上面看下去,头是方的,因为两边眼睛那边冲起来,再加上斗线清晰的只有4根,和头配合在一起就给我个中文“四“的感觉。脖子好粗,肉身厚重。

    本来就是大翅,也不露尾,感觉很怪,头和项还有翅膀的颜色基本就接近灰蒙蒙的,好像全身有灰的样子,但仔细看好像一层毛,但爪子和大腿上的肉一点杂色都没有,除了关节上是红色的,腿上的刺是黄色,还有就是2条大腿上的抱爪末梢很长。我现在想来,那虫颜色有点象白或者青,但一定是条浅色虫(从见到它到离开它,记忆中颜色好像没有变过)。

    翅膀宽大,但尾巴分叉也长,一点都没有觉得那件大衣服架空和累赘,翅膀颜色浅,包裹身体很紧但不透明,看不见下面的肉色。 那时候我们养蟋蟀真的好简单,哪里有好的条件和科学的方法?:)马上给它吃瓜子仁和青辣椒(我们以为蟋蟀吃了辣的也厉害,呵呵),不理。下草,不回避,不抖腿,我看见了它的牙!

    但我形容不出来牙的颜色,因为颜色也不深,牙很粗大,但牙上边缘一点黑线都没有,下草时候根本不会将牙张满,好像就是开条缝,不退也不先冲,连叫声都欠奉。 那天除了它我们再没有收获,忙了一天,就没再想找虫和它交口,各自回家不表。 接连2天,我发动比自己小N岁的小P孩一起,到处抓虫,选出几只所谓的梯队人物好好分头养,结果楼上的邻居哥哥一直上班,人影都没见。

    终于在随后的一个中午,我上楼在家里找到他了,哥们正在吃西瓜,告诉我说,这两天有没有再听见墙那边的叫声?我说没有,他说他也没有,但罐子里这只大翅居然一声都没叫。

    看来我们抓对了虫,但这虫好像哪里有点不对?我们将虫盆搬到院子里面阴凉的地方,因为家属院人眼睛齐,一看就知道有戏开场,一时间半大小孩和小伙来了一堆。我叫孩子们回家搬自己的爱将,有几个小伙就坐下来抽烟聊天,说要看看这虫子。

    趁人没有那么杂了,我们4-5个脑袋凑在一起,开罐望里瞧:有人在惊叹,因为毕竟大家都喜欢玩,但长的如此有性格的大翅并不多见。大翅颜色稍微清新点了,其实也不是我们抓过的最大的虫,但看起来就一股恬淡的霸气。随你何时开罐见光,一定是立在盆中间的,不会向有些很野的虫那样,惊到后在罐子里面疯跑。不巡圈,也不靠边躲避,6足立起,身体稳重舒展,用草引逗仍然不回避,不全开口,赶它也是很沉稳的走2步就停,但不轻易回头。

    要说赋予一只虫子性格,我想,在自己这么些年的经历里面这是第一次,现在回想,仍然是唯一的一次,而且没有看错! 说着话,大家捧着罐子聚齐了,年纪小的根本就没有份凑过来观战(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有透明的斗格,谁的盆大和平坦就在那里斗的,我们没有专业工具,蟋蟀是用手捞出来,或者直接从盆里往盆里倒的。

    前面讲了,我们那时候斗蟋蟀是不讲级别体重的,完全是无限制格斗,先下盆的是这几天抓来的试口全上风的新虫,没有参加院子里面的座次排位的。我印象深刻的时候到来了。 下来一黄虫,上来就叫,根本不用下草,直冲过来往我们大翅尾巴上咬,被大翅头一不回,一腿弹在大牙上,撞在缸边当的一声,大翅回头过来,那只黄虫已经无牙了,绕场直跑。大翅也不追,第一站居然是这样算胜出?无牙的黄虫被起出抛弃,居然连周围的小孩子们都没有去哄抢抓捕,看来他们也不齿这样的败将啊:) 接下来的过程让我们看的神采飞扬,但后来想起居然在这虫一生的战事中不再有任何悬念。

    大家觉得完全不过瘾,接下来是周围几个小伙初步评选后下场的一条黑色的虫,但没有大翅饱满,身长已经接近了,下罐开始巡场。两条长眉超过身体有1倍半的样子。是我们这两天梯队选拔出来的佼佼者,顺便说一句,我们那时候斗蟋蟀,下场后是很少先动草的,只有咬斗别头,或者双方和呆瓜一样才会用草的。 而且我们认为用草拨别人蟋蟀的人,一定要是大家公认的比较公允的人,不然会有矛盾的。

    说回头,黑虫下罐一走,大翅马上就感觉到了,因为它一直在罐子中央地方站立,见它从容掉头,又是那副样子,当对方马上开牙,抖腿对阵的时候,大翅还是牙开一半,直迎上去,但飞快的,一交口就将对方喷了出去,再上来,我终于看见了它迅速开牙,一声响,根本看不清楚,黑虫就出去了,掉在罐子外面,一侧白牙已经挂起来,大牙合不上了。终于再见到大翅起叫。

    还是三声,现在还记得那翅膀相互摩擦,搅动空气的一样的音波。频率不快,但极慷慨苍凉。后来我回忆起来,这样的叫声仿佛是一种告白:它不代表骄傲和激烈,但是一种它自己的总结发言和态度。

    那不代表感召和标榜,但是它自己对自己世界的一种预言。(或许我太将自己的想法人性化在这只虫身上了,尤其是在多年后的回忆中,尤其用文字来表达,更加容易粉饰一些,但我想说的是在这里讲述的是我的经历,既然我也是主角之一,那么请大家包含的我一点点主观) 那天后来这一抡的战事没有逃出一个定式,前后10几条大小不等的虫上来,对正上口的没有走出三口之虫,有一半是直接被大翅一口摔出战场,捞回来更不要说照面的了,一条最惨的是被大翅第一口喷倒,再夹住下巴摔出来的,出来后边都翻不过来,几乎已经晕死了。

    后来只要是摔出罐的,我们都懒得去捡,任由边上小孩捕捉玩耍。 比较让我注意的是,以前的经验,大孩子或者小伙在一边斗蟋蟀,小孩们会在另外的旁边抓我们淘汰的败将再组织打斗,并且也很热闹,因为我们的虫一般都比他们自己抓的大很多。但这次被大翅淘汰掉的,抓了过去连叫声都不再听见,估计少有还能一方逞强的,大概是口太重,都有伤了。

    奇怪的是,连斗10几场,大翅根本就不再叫,也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可能是觉得没有碰到什么对手,不值得宣告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们斗虫的方式和方法,简直是在糟蹋东西!

    渐渐没有虫能打了,小大家渐渐散去,几个小伙商量晚上去抓虫,我和邻居哥哥坐下仔细观察这虫。

    周围人少了,我们将它从罐子里面放出来,它根本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会飞跑,我们赶他,惊它,却发现它根本不会蹦跳,后来证明这虫一直就不跳,走路不会向蛇行,而是比较缓慢的走,有点象垂暮的样子,但我知道,它天生就不需要逃跑,就不需要走避。 没有觉得在阴凉的土地和在罐中有什么太大区别,大翅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

    等再有一堆人渐渐聚拢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分。这段时间是我静静地看着那只虫,或者说相互陪伴下度过的。它一直就停在阴影下的砖路地面上,砖的缝隙中长了棵草,它就在草的下面,一动都不动。

    从侧面近距离趴下去看它,看见漆黑的眼睛和一副坚强的牙。突然觉得原来一只蟋蟀可以张的如此肃穆。根本不觉得什么东西可以打搅它。

    下班了,好事的人在招呼当时“全院大将”的主人,是临近楼上一工作了的大小伙。不一会工夫,三五同伴捧了几只罐子走了出来。当中一只青色罐子便是当时整个家属院子蟋蟀最高荣誉的居所,现在回忆起来实际一点都不够风光,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罐子,可能年代久远一点,大概在我们院子里面流传了有几年,是原来一个同院的小孩的父亲路过我们斗虫现场,观摩了以后叫他儿子送过来的,并交代说谁的蟋蟀是全院最厉害的了,罐子就由谁保管。我们一直知道他们家是地主后代的,因为那时候,他们家里经常请朋友吃饭,有时候还拿银杯装酒待客,还有一套黄金的小碟子。

    有这样的思想当佐证,大家也就一直认为他家来的蟋蟀盆一定是有点价值的了。 所以当我看见那只罐子被捧了出来,精神立刻就来了,罐子的号召力是如此大,顷刻间周围大大小小还有家长辈的一下拢来十几二十个脑袋。我就仔细守护着那棵草旁边的它,我也觉得应该让它休息,争取多休息一下都好。

    那时的我,简单的认为在离开楼房的地面上,给蟋蟀感受一点地气都是种休息。呵呵,当然没有什么依据了。人多了,邻居叫我将虫收起来,那时候的全院大将是种至高荣耀了,呵呵,虽然是很虚无的东西,大家谁也不会想到有博彩或者其它经济有关联的事物。一看已经就位的蹲成半扇的人,我发现全是比我大一截年纪的老炮了(虽然是一个厂的子弟,但平日还是知道敬畏有加的)。

    留下一个空位,是给我那邻居哥哥的,或许是他的原因,全院大将的主人跟周围说,叫我过去挤挤,记忆中,这是我那时那样的年纪下面第一次和这帮人“平起平蹲”呵呵,大家都没得坐,都是蹲着的,头顶上方有是天空都没有了,会有人在后圈探身过来用脑袋堵住了天窗。

    这次提前说了,不叫人在上面探头,因为这帮人的年纪和资历,其他的小孩都到一边远远观望去了,有的还在满院子喊:“斗全院大将喽。谁谁和那谁谁谁斗全院大将喽”现在回忆起来都极温馨,因为转眼都快40年了。

    我们当时的规矩挑战全院大将的虫必须是身体健全的,不允许任何一次的败落,因为失败的虫子或者从王位上被赶下来的虫子,是没有将来的,它会被处死,这是最让小朋友们叹息的,因为被淘汰的虫,他们自己可能几个夏天自己都抓不到一条。还有就是挑战者按规矩是一路往上打的,至少要经过排名在2-3的虫子先较量,最后才是正式挑战和卫冕的战争。 因为我们虫的罐子还算大,所以第一场我们这边成了主场,听他们说让“红袍先上”,伸手处,原来是一直在罐子里自己就在叫的一只虫。

    开盆一瞅。很漂亮的一只虫,头很亮,翅膀和斗线好像满眼的金红色,有拖肚,斗须一长一短。下盆后有个短暂的停顿,两虫没有动,接下来是红袍先发动了,刚才在自己罐子里面一直在叫的它,发动攻势的时候居然没有出声,两牙对正,红袍咬式疯狂,双腿登直左右横冲。

    我们那大翅后腿叉开四平八稳。可能一次次的上冲全部被我们虫当了回去,并简单将它喷开,红袍急了,开始起翅急叫,但这居然就是它最后一次鸣叫了。 红袍在叫并不上来,我们的虫就上去了,一口双方就别住了,红袍开始团身,大翅表现出来极为惊人的支撑力和腰力。

    红袍双腿抱球时候,大翅居然一步不退,咬住对方的牙后方左右开甩,两三下后红饱飞了出来,脖子和头结合的地方出水,半分离,头在底上没有小腿的支撑,就后腿还在痉挛了。居然是战死沙场!大翅没有追,正好尾巴对在我蹲的方向,起翅连叫,还是3声,这次我看清楚了,它的背到尾巴不是倒圆锥的,而是高厚方正的,很象现在看见运输机的后半部分,背肉粉白色的,而不是一般看见的青黑色。

    蹲着的人出现了短时间沉默,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我们都听见了从那只全院大将的盆中传来的鸣声四声一段,共叫了3段。

    这边红袍被起走后一直就没有上盖的大翅居然也闻声再叫,还是3声。难道虫也有这样的感应和杀气?那虫的主人说话了,他说不用再用其它虫斗了,直接正式开战,因为知道自己的虫厉害,就不要耗费我们虫的体力了,那样不光彩。当时我就觉得那哥们想象特别高大,比较景仰这样谈吐的人。

    但马上也是严重的担忧,因为对方这样讲,那罐子里面的虫肯定不好惹,因为能呆在那罐子里,本身就是一轮血战拼出来了的 ,而且今天我们的虫已经胡乱都打了接近20场,虽然都没有刚刚与红袍一战的强度,但毕竟是疲惫有加的。 那大小伙说叫我们虫子先休息一下,开始听他讲起自己的虫。

    那是他上班车间边上一个废弃场地中一个花坛中的虫,成天他上夜班就只听见那一大片就一个声音叫,后来有工夫听出来叫声是在一块大水泥预制板下面。和人用撬棍掀起来吓了一跳,眼睛还没聚焦之前眼前就一顿乱蹦,看仔细了全是一群三尾,石板下居然还有一大癞蛤蟆做冬眠状,也不知道怎么进去了的?(但说题外话,我在自己抓虫的经历中确实有过不下5次看见在这样的大石板缝隙很小的下面有蟾蜍栖息)。

    等他看清楚所有的东西后,才看见一只蟋蟀留了半个身子在水泥板没有被敲起来的根部,眼看要是放下板子就一定会压成肉泥了。 好歹赶它挪了地方,却见虫飞快的钻进一个蟋蟀洞。他们怕虫搞出来又转到水泥板下面,2人居然硬是将整块石板用撬棍担起来走出去10几米,呵呵,估计上班都没有这么大的干劲。回来犯愁了,虫子不错,在土里又没有工具,要是挖坏了就没劲了,后来哥们非常自豪的说“多亏我一泡尿够长,要是短一点,那家伙都赶不出来了!”

    原来哥们是急中生智就地取材的,更狠的是尿到大半,那虫从洞中一冲而出,一蹦快3米,可急坏了他,顾不的收拣自家宝贝和未断的水流,就和蟋蟀比起了跳远,跳出去大概10米才将虫拦下来,据说虫撞在手上力道惊人。 跑回车间找东西去装,才被工友笑话说下面还有JJ露一小脸,裤子腿湿了一片。

    好不窘迫。听到这里我当时就想,原来这么NB的大哥,也有丑大了的时候!那个年代好像改革开放离我们还远,我们还是传统的觉得最牛比的就是进过班房,出过大事件的人物,这哥们算一号了,但居然还为抓蟋蟀被工友笑话过,呵呵,当时脑袋就是这样乱想的。但他自己说一点都不亏,看这虫抓来就到院里斗,一路过关斩将,当天就拿下这个盆一直坐到现在。

    而且别人都传开了,知道小子有本事,用尿激出来个全院大将!呵呵,成了老有面子的事了。 争夺全家属院最高蛐蛐大将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吃晚饭的时间也在眼前了,看见家长在阳台上频频招手示意了。邻居哥哥突然说,咱们就在你那只老罐子里面咬吧,不用双方都移出来了。

    对方同意,说这样的战场最合适这样的较量。开罐往下看,人群闷叹了一声,那是只神深色的紫虫,在本地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蟋蟀!

    罐子一打开,那家伙就开始急噪的巡场,并停在中间不动,是极不好放我们虫进去的位置,按我们的习惯一不能惊动它,二不能开斗前引草。因为我们认为斗前下草会影响公平(现在的斗场好像没有我们那时候的规矩,现在是唯愿最快最高的煽动起蟋蟀的斗性,和帮它们热身)大翅放进去落在那王者的后面,放在一起才知道,在都没有露腰身在翅膀外面的情况下,那紫虫大了我们虫将近一个头位,而且头大脸门宽。大翅下场后居然反常的开始巡罐慢走,那只紫虫已经回身了,却没有开牙上冲。

    对头后2虫的斗须相互急扫了一阵,看起来象人在交流一样,然后我看见紫虫开牙之大!那是一副镰刀一样的牙。 不叫,双方都不叫,交口都在发力,但大翅开牙敲不开对方,唯一看起来均衡一点的是发现大翅的腿行显得比对方还宽还高。 重口来的非常突然,看不清楚是哪条虫先发口的,两虫一起撞到了盆边,却还没有松开,靠罐边的大翅六爪着地,对方紫虫一边身体靠在盆边。

    双方较力,这样环境明显是大翅有利,大腿一蹬将对方全部顶在了壁上,头下脚上仍未松口,双方一甩,大紫虫居然骑上了盆沿。双叫,景象记忆很深刻,大紫虫在盆边上面起翅叫,我们的大翅在下面盆的中央叫,一个叫了4声,一个还是叫了3声。不用人干预,紫虫自己沿着盆沿寻找下去再战的路,大翅在下面站在中间随着转动身型。简直是神了!

    我忍不住说,输了的不用弄死吧,咱们放生好不?没人理我,但那大小伙看了我一眼说“继续”。虫再下去一共双方就再交了一口,说是一口实际也难说清楚,因为那是没有任何缓冲的双方冲上来就咬在一起,连串的翻滚,那真是听见肉在响的感觉。 仆一分开,大翅再上,紫虫却象突然受到外界惊动一样,一偏头就冲罐而出,跳到一人肩膀后再跳就到了围墙边,那附近有扇铁栅栏门通向外面野地。有人拔脚起来要追,那大小伙叫了一声“别动!”

    我们一群人眼睁睁看见那虫迅猛纵跳着越过那扇门,最后一眼是仿佛在空中扇动着翅膀一晃淹没。暮色就要降临了。

    大翅的叫声将我们拉会现实,盆底有根长须,却不是它的,想必是大紫虫团身近战中损失了一边战须。大翅连叫了3次,每次仍然是3下。 “你是全院大将了,今后我封盆不玩蛐蛐了”大小伙对着我邻居和那大翅说。“真是好虫”说完留下那个代表名誉的老罐甩手就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最后说“真是好虫”到底是指谁?抑或是觉得2只虫都不错? 很明显,大翅成了院子里面的大将军,邻居却一直也没有让他住在那只奖杯一样意义的盆子里。

    还照旧养在我那只盆中。那以后,居然发现大翅喜欢吃肉!一点瘦肉丁放下去总是不见了,却从来看不见它进食。

    一天我就去看几回,认真看看,它还象刚刚来的时候一样,一点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须眉齐全,神态从容。那以后却在没有人来咬斗,大家好像都成了各自玩耍,眼看暑假要过了,我也在家赶赶作业。

    一天中午刚刚睡醒,就听见楼道里面飘来蟋蟀的叫声,一听知道是那只虫的声音。起来上楼去看,只见邻居哥哥坐在桌子上,桌上放了一大堆抓蟋蟀的简单纸篓。盆中大翅在叫,盆底五六条蟋蟀的大腿。见我来,邻居笑着说终于把这只虫的性子引发了。

    “我连夜抓了几十只虫,中午放下去轮番斗到现在,就想看看小子到底有多能打?”结果基本都一两口搞定,腿还被它自己卸掉这些了”。然后我看见桌子周围到处是蟋蟀,基本是满目的伤兵,残破景象。我看了一遍简直是无话可说了。邻居告诉我,他和这蛐蛐儿已经有了种感觉,白天他就到处抓虫来给它练口,晚上也不用盖盆盖,大翅根本也不跑,就这样几天了,而且晚上居然起叫的次数也多了,家里人睡到半夜都被惊醒过几次了,声音太大。

    我觉得是要给大翅找对象的时候了,想象一下第一次抓它的时候简直妻妾成群,现在来了月余,竟没有想过要下三雌。后来的日子好碗了,我们两抓了几天的三尾,挑了20-30个我们认为长的漂亮的,肚子没有被搞大的,养在他家凉台外面的大花盆里面,一天下三只(那时候我们不懂还有讲究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起的说法)反正是一天换3个,只要没有蟋蟀能来斗架,三雌就在盆里同居。

    呵呵 开学了有几天没有顾及到斗蟋蟀这挡子事,直到一天和个回民同学聊天,说起咬虫的事情,他告诉我他大(父亲)生前最有研究了,是档子(西安前卫街徐士庙附近)西仓上最有名的玩虫大家,什么虫子咬之前,让他爸看看,不用看过程都知道输赢的! 当时我觉得真的好崇拜啊,能玩到这么精的地步! 回去后我和邻居大哥说了,他也希望去见识一下真正的虫市,再者,可能我们潜意识中间都觉得想知道这只大翅是不是在我们手中辱没了它?

    看平时与虫交口的状态,一直没有碰见命里的对手,孤独有时候不光是人才有,听见这虫第一次的叫声我就有这样的感觉,那种声音应该是一只垂暮、沧桑的虫身上发出来的,而不应该是在这样一只蟋蟀的身上啊。

    每周4和7是西仓开挡的日子,这天我们上午就去,人山人海的,以前就没有发现,有猫狗、鸽子、鸟、古玩、金鱼、还有在树阴下面就是成片的蟋蟀盆和各种以前见都没有见过的蟋蟀器具和书籍了,开眼界啊: 凑到几个放着盆在一起咯僦(蹲着)的带白帽子的清真旁边,看见他们是真在斗虫的,奇怪的是虫好像都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别人的,只要他们每人看过,然后就说价格开始咬,他们是在带赌钱的!!那时候的我还真的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我和邻居大哥多少都有点局促。

    难得看见一边开罐正斗,瞅见两边的虫和我们平日所见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随便一条虫仿佛都和我们的大翅相仿佛,撕咬之激烈也是平日里一年在院子中都见不着的! 路边有些人面前摆着很多用小纸片或者碟子扣住的小茶杯,就和给画眉鸟喂食的样子接近,还用皮筋绷住的,开始不明就里,摸上前去看见有人一只只小罐打开看,间或用东西撩拨里面,传来蛐蛐叫声才知道是卖蟋蟀的,那是第一次知道蟋蟀还有人贩,而且是大老远的山东过来的。

    问他们为什么要山东的,那时候得到的回答就是那边的虫出的早,而且品种好,斗性高,虫口老。反正听也是稀里糊涂的。 但见里面蟋蟀个头真的惊人,我们哪里有见过这么集中的大虫在一起啊?:)看见人家用来撩拨蟋蟀的工具也不一样,是个小小细细的竹管,可以伸缩,里面滑出来的不是草,却是有说老鼠须的,有说黄鼠狼胡子的。这小东西对于我们这样的水平来说很神奇,因为用传统的草来扫蟋蟀,不是所有的都愿意开牙,但用这样的家具来操作,各个虫子都怒不可遏。好像虫子特别反感和仇恨这种材料一样。

    我们转了一圈,就想进了大观园一样,又凑到虫迷聚集的那片树阴下,想看看有没有更大的阵仗可以瞻仰。这时候一回民中年人招呼我们:“看你两个转悠了半天了,是来咬虫的还是来买虫?”一问搞的我们措手不及,我一个学生娃没什么话说,倒是我们邻居大哥毕竟是上班了的人,就说我们带了个小虫,想叫行家给看看。 那人说,虫呢?邻居就从衬衣口袋将个小纸喽掏了出来,我都觉得有点脸上挂不住,呵呵,毕竟看见人家是怎么玩虫的了,自己这边完全是没名堂。倒是那人也不在意,接过去放在张空盆里面,简单看了一眼,我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表情,就是不经意的问我们,“要卖几个钱”?我们说不是要来卖的,他就那过一只盆揭开给我们看,里面居然有一只和我们的大翅有8分象的虫,就是少了条大腿,身材也显得小了点点。

    他说:“和我这虫咬一下看看吧,就咬5块钱”我们觉得受了侮辱一样,因为那时候,我们自己斗虫的时候从来不带有伤残的虫子玩的,后来若干年后才知道在蟋蟀界,是有这么一些虫其实很有特点,虽然身残力亏,却有过人之处。我们要收虫走人,结果那人笑笑,叫过身边另外一人,说:“我用这虫和你那只小东西咬一口看看吧”身边那人捧过来看了看,就问咋个咬法?我看见他们2人的手相互捏了一下,那像是交易的一种手语,前面那中年人就回头对我们说,:我做主叫那小虫和你们咬一场,输了赢了都给你5块钱好不?” 开盆后,我看见他们口中的小虫原来根本就不小,和我们日常自己抓的虫相比,绝对比绝大多数都大的多!只是比我们大翅显得窄一点,是一只深色虫,显得精气神极佳。

    心中不由锝兴奋起来,因为我们今天来,也想看看到底我们对这只大翅了解有多深?我们对它的信心多少还有点盲目,因为根本没有遭遇过很多上规格的对手。照面对手虫就拉开腿脚起叫,声音象金属片一样刚烈,交口两虫架势都很稳,对方虫下口急,大翅则全是重口,那是它一贯的咬式。对方虫被我们的虫摔出去3次,每次出罐落地都还叫,非常顽强,这过程中陆续周边有人围了过来。等第4个重口咬实在以后,我看见对方虫牙出水了,别头还叫,但已经无牙了,大翅起叫了3声,对方虫歇叫走避了。周围有人说话了“声音不错”“是不是本地虫?”。。。。。。。。

    突然有人问:“这虫是谁的?”有人分开人堆蹲了下来,起手就来拿盆,邻居正想说不准,盆和大翅都到了那人手上。对着人圈外面就说:“那谁谁,你拿过去看一下”,我还生怕有什么不对,前面那中年人就说了,:“没事,人是老行家了,叫人家看一眼看不不坏你的虫”。我突然想起我那回民同学,就问眼前中年人认识那谁谁不?我是他朋友。

    中年人看我一眼,说到:“他大(爸)是哦(我)师傅”。就起身朝我们虫拿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边一人在看我们的虫,见我们来了才下草(就是那种鼠须一样的毛),我只听见大翅叫了几声,很愤怒的样子。我越发觉得那东西很神奇。也放心了,至少我们的虫没什么事。那个说是我同学老爸徒弟的中年人过去他们商量了几声,回来告诉我说他们觉得这虫不错,就是打早了点,想由他担保放在他们手边养几天,先给我们一百元。

    那时候100元基本就是一个普通青工1个月的工资了,但我坚决不同意,我邻居也不做声。他们又商量了几声,我大概听见那中年人说“那娃是谁谁谁他娃的朋友”等等,回头和我们说:“你们这样确实走不了,哦伙计说咧,要不就现在借你们虫打一场,虫坏咧给你100,赢咧给你50!”“不然你就看着办咧,哦管不了!” 我和邻居大哥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个区本身就不很熟悉,而且现在虫在人家手上,虽然觉得有点欺人,但毕竟人家还是用代价来和我们商量。又是后悔又是紧张,手心冒汗。

    那边人家已经开始准备了,我估计是这帮人赌的比较大,这次居中的人是个带老式水晶茶色太阳镜的50多岁年纪人,也是回民带白帽子。开盆让我看了一眼对方的虫,根本没有看清楚,但好像有一对很短的斗须,比较而言,身体显得非常大和厚实。 这次斗虫,不叫我在边上,双方(实际是三方派代表,还有居中人)一共四人分4边围好,我们其他人都退在几米以外了。双方下虫,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原来有全套的工具来操作的,完全不像我们就用手来捞,或者罐子对着罐子倒。 时间很快,听见盆里叮当响了几下,一虫影就飞了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我们的大翅!

    震惊不是盖的,印象中只有它将别的虫子摔出来,哪里有今天的状况?盆中响起叫声,是那种很沙哑的声音,感觉完全和那条虫的形象完全不一致。我隔这2个胳膊的距离看见我们的大翅,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摔出来站稳好像牙就是合拢的,居中人牵进盆再战,听见翅膀的声音交织在钳子磨插的声音,突然又一个影子飞了出来,我心中叫苦,却发现是对方那只虫,出来后启翅就叫,个头看上去大我们那虫足有一头! 两只短须来回急扫,感觉象两只小胳膊在抡动。

    盆内的大翅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叫? 牵回去再战,这次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听见里面厮杀的动静,间或有对方虫沙哑的叫声,就是一直没有大翅的声音。突然听见他们4人惊叫,仅接着再次飞出来一这只虫!严格的说不是一只完整的虫,少了一条大腿,不是我们的大翅!我终于再次听见来自盆内的叫声,久久不歇,但还是那样激昂,但声音中没有带着杀伐的酷烈,却有沉思一样的味道。那只地上的虫我看见它好像做了几次欲起翅的努力,但还是放弃了。 居间人将虫引到另外一个罐子,用那老鼠胡子样的东西打草,然后对边上人说:;‘废咧” 其中一人过来商量:“这虫留下,给300块钱拿走行不?”我搭不上话,邻居大哥就只是摇头,那个我同学老爸徒弟的中年人走过来,低声说,“拿着虫赶紧走,等一下就走不了咧,赶紧!”

    见他打着圆场,我们起出虫抽身就走。路上邻居告诉我,“咱的虫刚才捞的时候都累的爬不上我的手了”。我问虫没事吧?邻居说看起来没有什么。 一路他告诉我两虫相斗的过程:开盘我们的虫就知道守势,结果对方虫体大身长,身子压到很低,贴着地面就铲了过来,我们虫腿长,抵死不退,被对方敲了一口相当于是被自己腿上积蓄的力量给弹了出来。

    捞回去再来,大翅有点冒火了,不再采取守势,双方强攻,同时出了一记重口,但大翅应该是借腰腿和脖颈的爆发力将对方大虫抛了出去,但感觉上双方都不是上风,所以没见大翅开叫。 再对正后,双方都知道难善了,各自一肚子杀气以夹换夹硬碰良久没有上风,大翅立身之稳超出想象,抓地极牢,但也轻易撼不动对手的大身型。双方僵持到接近脱力的时候喷开,对方虫起叫却不上来,僵持一刻后一种义无返顾的姿态再次上来却错过半身从虫身一半的地方下口被大翅旋开反咬住一侧大腿吃痛之下极力弹越,留下了半边大腿,大翅巡对手不到,立到盆中央最后开叫。

   回家后,学业逐渐紧张,再少到楼上看那大翅,记得再见它的时候,仿佛已经接近中秋,身体依然硬朗,一身全无破相,想起它前面大小经历200余战,却没有留下任何创伤,但看见它发现和刚捕到时候没有什么变化,甚至颜色都还是那么雾蒙蒙的不太看的清楚,或许是年代有些久远了,岁月成了记忆的蒙板,或许是它从来到我身边就是一种缘分? 后来见到楼上的大哥,他告诉我从市场那边回来后,他就再没心思给它抓虫练口,偶然有虫,仍然不是三合之将,自己也觉得落寞,甚至越来越感觉到那虫的落寞,于是后来不再给虫喂口,反到有时间就到处抓些三雌,也不给盆上盖。大约是随后的2周,邻居终于将大翅彻底放生在阳台外面平台的花盆堆中,与以前抓来的三雌一起。他说放掉的第2天夜里,听见它的叫声,仍然是三声。 至此再无音信。听后无言,现在大了,想起封存的记忆好像是在梦里。

    看了一些资料,觉得那时候我们这样对待一只斗蟋简直是该挨揍的:)虽然到现在我仍然是菜鸟一只,分不请蟋蟀的品种色泽,但在记忆里面,我已经有了那段丰富的养分,有一段自己和一只大翅的记忆,就已经很知足了。 记得竖年初秋,邻居大哥还说在家阳台外面还见过零星白秧子,或许它还有后代可以继承另外的梦想吧?有朋友说很少在西安看见翅子,但或许是我的缘分和当年的环境吧,在西郊的一个单位家属院的旁边,曾经有一只完美深沉的大翅,陪伴我走过那个夏天。每当夏夜来临虫鸣遍野的时候,它的叫声回响在我的梦里。

    现在科技手段发达了,有各种虫照和录像文件可以重温虫迷们的爱将,但在我私心里,再没有一场录像的激斗身型,象那只大翅一样从容稳健;一生中不败的虫很多,或者一战终老的虫也很多,但没有我记忆中的它那样贯彻始终,胜而不骄,处变不惊,从未失态的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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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8 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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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8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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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8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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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9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的情节!形象生动!对虫的描写也栩栩如生!只是结尾有点电影。。。拜读了!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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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9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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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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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9 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好 。您上初中是12岁吧?少说玩十年,那您从2岁就开始玩蛐蛐?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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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9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好了,真精彩,虫好,抓的过程也好。小时侯斗蟋蟀就是这样不分大小连着斗,
败了再抓,更本不懂要爱惜虫,这就是童趣。
很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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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2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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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2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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