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闲来无事,作一小文《鸟市回忆录》,当时刚从外省归京,正值四五月艳阳天,独自游逛十里河鸟市,久别之情甚重,儿时之情甚浓,走走停停的逛了个把钟头,久盼之情却未能尽兴,十里河已经不再是当年我熟悉的鸟市了。 鸟市一词来源,未能特意考察来源,不敢自说其准确出处,个人理解,此种市场多是经营花,鸟,鱼,虫以及其种种器具之所在,换句现代的词语就是玩物与其周边的市场。鸟市所售之物虽不像古董文玩那样高古汇雅,但也有着自身一种独有的文化精神。这种独有的东西,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非用文字表示,只感谓其“魂”。我始终坚信,鸟市是一方鱼龙混杂之境,卧虎藏龙之地。 我八十年代初生人,六岁时随街坊初游龙潭湖鸟市,不敢用“逛”字,因当时只是孩子,初次去所有一切都是未知,只能说游玩,当时的鸟市是可以游玩的。第一次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只感觉龙潭湖鸟市大的很,长的很,好玩的多的很,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的握住了我的身心,应该就是鸟市“魂”的力量。只是玩物多的话,还不够能称其独特,还有人,买与卖,逛与游,吵闹与窃语,赞赏与牢骚,一人独饮,二人接耳,三五而行,七八成群,九十聚场。相互不为其扰,各得一份心田,这市井之相,这玩物之丰,真“魂”之魅力。虽生人实是略晚,只赶上这最后一段真鸟市之景象,但其魂已凿刻于身,其味已铭记于心。回忆很美,但有时很无奈,应为你倒退既回不去,前行又到不了。 龙潭湖鸟市之后玉蜓桥、潘家园,随着自己的年纪增长,确实没有少去,只是感觉越来越没有那种味道了,那种“魂”好像慢慢的消失了,直到十里河建成,规矩的门脸,整齐的摊铺,所售多以经济产物为主,老旧玩艺慢慢淡出,鸟市至此魂飞魄散。没有什么好可悲的,时代在进步,一切向“钱”看的时代,也许我们都不在需要“魂”了。十里河除了每年秋季去找几个熟悉的户挑挑蛐蛐儿,冬天去弄两个蝈蝈儿,再无任何能勾起前往的兴致了,如今十里河也要搬走了,最不舍的是其地理位置距离我家不远,除此以外好像再无值得惆怅了。 我喜欢看一些关于老北京的书,有很多大家都对北京这个城市书写过很多回忆,王世襄老先生、周汝昌老先生、朱家溍老先生、季羡林老先生、梅兰芳梅大师等等,还有很多佚名作者所编写的京城轶事,他们记录下来所闻所见所感,从三百六十五行到京城里的张三李四,都是用文字体现出这种或那种的“魂”。最后我只能略带不舍得念叨一句:“别了,鸟市的魂。”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2017.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