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文 / 克洛
不知道什么时候,寝室的卫生间里跑进来一只蟋蟀。待到熄灯后大家都躺下了,那蟋蟀便蓦然叫起来,吱吱—吱吱——的,声音明亮而兴奋,仿佛在它待的那个角落里,有着无限的快乐。反而让人生出羡慕之心。 那角落里的歌唱,初听起来忽远忽近的。逼近时,那声音仿佛就是从自己的床下传出来的。忽而歌声细了,单薄了,大家便以为是窗外草丛里的歌声了。寝室的人,被弄的毫无睡意,仔细的去听了,才明白那歌唱者是躲在卫生间的角落了。 大概是在阳台上晾拖把的时候,一起带进来的。有人猜测说。因为我们住的是一楼,平时寝室里也少不了蚂蚁,瓢虫什么的。蟋蟀也大概是有可能的。那角落里的歌唱,依旧忽远忽近,节奏欢快的继续着,像在开个人演唱会似的。 平日里我们是整日的抱怨郁闷的。上课时老师的课讲的郁闷,下课后为自己不知道做什么感到郁闷。天气好的时候抱怨,起风了下雨了也不停的抱怨。因为还年轻,有大把大把的光阴在手里,便变的伤感而忧郁起来。一只蟋蟀而已,一丁点大的东西,躲在角落里如此欢快的歌唱,唱出了不知比其本身大几十倍,几百倍的欢乐。倾听中竟渐渐的被这份明亮的声音所感染起来,想想平日里的郁闷,都是杞人忧天了一寝室六个中文系的女生,想了有想,终于想出了诗经里关于这快乐的歌声的句子了,“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入我床下” 不知是谁又喃喃了一句,“郁闷啊,终于想出来了。” 记得入秋后不久,妈妈说,这几天虫子叫的是“拆拆——洗洗——”。 意思是叫人趁着节气赶快拆洗旧棉衣了。再过几天,冷蹬就叫“冷——等儿,冷——等儿——”了。 听了觉得蛮有意思的,不禁笑起来。这些惟妙惟肖的东西,书上是没有的,如果妈妈不讲,也许我也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我们知道的是何其的少,书上的东西,和生活中的事情。也许躲在角落里的那只蟋蟀,所发出的响声,只是一种生命的本能。但到了我们的耳朵里,却听出来快乐。人嘛,总是有些自以为是和矫情的,何况是整天和小说文学打交道的我们呢! 沾了这只蟋蟀明亮的调子,想起一句话,愿花长开,月长圆,人长在。当然,欢乐长在。 |